第19章 投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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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太子妃親手縫製的，裡面是調製過的花瓣，有安神靜心的功效。”

“替我謝過太子妃。”宋宜嘉的眼睛垂了下來。

“不必了，都是一家人。”太子拍拍她的手背，“走吧，去見父皇。”

宋宜嘉心事重重，一路無言。太子只好不停安慰，拍胸脯保證不會讓她再入草原。正說話間，在半路上就收到皇上口諭，要他立刻去議事房見駕。宋浩澤不敢怠慢，帶著公主直奔議事房。待二人趕到時，皇帝宋建業和三皇子、四皇子已經等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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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浩澤正要跪，“免了，過來坐。”

他掃了一眼周圍，發現眾人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他輕拂衣衫，坐在皇帝下首。

“宜嘉，你去後宮看看你的母妃，她身體有些不適，去陪陪她。”

宋宜嘉不敢違拗，行禮後離開。

太子立刻猜到是什麼事了。他端起茶盞，輕輕喝了一口，然後穩穩放下。

見太子閉口不言，三皇子和四皇子對視一眼，也不說話。

“澤浩，今日叫你來，是要和你商議一下草原使團的事情。”

“是。此事由三弟四弟操持，具體過程，兒臣不清楚。”

“嗯。上次為和親之事，你我父子之間平添隔閡，實在不該。”宋建業眼裡閃過一絲晦暗，“過去的事情不說，澤霸，把這幾天草原使者的事情說一說。”

“是。”宋澤霸清了清喉嚨，把這幾天如何和使團談判的事一一細說了。最後，孿鞮提木給出最後的條件是，向夏唐稱臣，古羅以女婿居之；每年上供馬、牛、羊各一萬，金沙五千斤；最後，願割出烏查草原！

太子的眼皮顫了一下。他知道烏查草原的重要性，是一塊水草豐茂、地域遼闊的大草原，盛產良馬，是歷代孿鞮單于重要的軍馬源地；東靠沙漠、南抵夏唐鎮遠關，是草原騎兵南下最便捷的通道。每年朝廷都需要花費海量的錢糧、士兵在鎮遠關，主要就是為了遏制這裡。歷代中原王朝也想佔據這片草原，但離後方太遠，後勤困難，打下來後基本守不住，而且每次會戰都極為血腥，代價難以承受。

“你怎麼想？”

“父皇，說稱臣，只是兩國口頭上叫一聲，叫什麼沒有關係。我們稱草原為戎奴，草原稱我們為南狗，有什麼區別？說稱婿，保不齊父皇和古羅這輩子都不會相見，有什麼意義？說上供牲畜金沙，只怕要求陪嫁的更多吧？口惠而實不至，實在不是什麼高明的策略。”

宋澤霸忍不住皺眉道，“太子殿下，有道是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稱臣、稱婿都是定名分的大事，草原自居其下，正好彰顯我朝至高無上的天威啊。”

太子沒說話。

“接著說，太子，你接著說。”

“是。唯一有有意思的是烏查草原。古羅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草原割讓出來？有沒有別的隱情，或是開出了更高的價碼？”

“沒有其他價碼，只請求公主回草原。”

“此事有蹊蹺。”宋澤浩搖頭。

“大哥對草原諸部歷來強硬，這是眾所周知的。但剛柔相濟才是取勝之道，若是因此事狼煙再起，又是百姓遭殃。我等既出身皇室，更要以天下蒼生為念。兒臣覺得草原開出的價碼已經很有誠意，若是一再拒絕，大有我皇家因私廢公之嫌，恐遭天下人非議。我看此事可以再議。”

“怎麼議？”

“此事既然關係天下，且公主乃皇室宗親，正所謂皇家無私事，不如明早朝會上文武百官一起議。父皇以為如何？”

宋建業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點點頭。

：()霜華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