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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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月痕牧場西北側僻靜的角落裡，驀地閃出一個頎長俊拔的身影，正是白璧微遇到的那名黑衣人，風無影。

也是去年學院爭霸賽時，遠遠看見她，便產生了極大興趣的那名男子。

沒大會兒，另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面前，一般的身高體形，容貌也有些相似――正是寧無蹤。

風無影：“你來了。”

寧無蹤：“是。”細聽之下聲線也非常相似，如果不是前者明顯的西方口音，應該極難分辨。

風無影：“我見過白璧微了。這女孩子聰明絕頂，心機過人，你如果不想讓人知道身份，就一定要提防她。”

寧無蹤輕笑：“這麼關心我嗎？為了以防萬一，你直接下手除了她不就得了，永絕後患。”

風無影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說真的？”

“假的。”寧無蹤聳了聳肩。別說白璧微現在對他沒有什麼威脅，就算真有，因著陳雨然的關係，他也下不了手。

很奇怪地，風無影心裡竟然暗暗鬆了口氣。

去年春夏之交在嵐照見過白璧微之後，他心裡便始終無法放下。雖然現在也不清楚是敵是友，但他絕不允許有人傷害白璧微，就算是自己的弟弟也不行。

“還有，”風無影環視了一下四周，“我也見過你那位小美人了，叫陳雨然是吧？確實美貌無雙，你眼光不錯。只是僅為她一句話，你就買下這牧場給她玩，怕是動了真情吧？”

寧無蹤怔了一下：“是。然然是我真心所愛。”

風無影輕哼：“原本你可以獨霸一方，呼風喚雨，現在卻為一個女人放棄，豈不是愧對了家族？”

寧無蹤冷冷道：“那是你的家族，與我無關。”

風無影冷冽的眉眼間掠過一絲自嘲：“你錯了，那是你的家族，不是我的――老頭子是不會放過你的，如果再不回去，只怕他會遷怒於你的小女人了。”

寧無蹤黑眸中有絲痛楚閃過：“這一切和她無關，她什麼都不知道。”

風無影嗤笑：“別天真了。我們生長的這個家庭，是不允許有感情存在的。你明知這一點，為什麼不及早抽身？――還有，如果四年前那件事被她發現了……”

“住口！”寧無蹤變了臉色，“不許胡說！”

風無影彷彿沒有看到他的擔憂和痛楚：“老頭子讓我勸你回去。”

寧無蹤當然知道這個“勸”字所代表的含義，不由暗暗心驚。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心愛的女孩受到任何傷害，那麼，除非……

以命換命吧。

沉默了一會兒，寧無蹤冷冷地問：“你也知為情之苦，為何這樣逼我？”

風無影呆了一呆。

“你因為芮寒放棄了所有女人，幾年來一直未變，恐怕是真心的吧？”寧無蹤繼續追問。

風無影淡淡道：“她不叫芮寒，她叫蕊寒。”

“對，蕊寒。”寧無蹤唇邊浮起一抹輕諷，“著名散文作家，你因為她的文章愛上她，可她哪篇文章不是為鄧天垣寫的？兩次三番救她，又眼睜睜看著她投進別人懷抱，你感覺自己很崇高是不是？”

“閉嘴！”風無影終於被刺痛了，“不許再提她！”

寧無蹤冷笑：“聽到她的名字就這麼難過，我想，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你一定會很痛苦吧。”

風無影怔了一下，不怒反笑：“算你狠。”

寧無蹤收斂了笑意：“我也是沒有辦法。”

風無影冷然道：“我不會去傷你的小女人――不過老頭子派別人來，我可就管不了了。”

寧無蹤微笑：“除你之外，還有誰能是我的對手？”

“不過你記住！”風無影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如果蕊寒有絲毫損傷，我一定讓你的小女人死得很難看！”

寧無蹤長笑一聲，悄然而去。

風無影苦苦地嘆了口氣，俊美卻冰冷的臉龐上，竟然滿是落寞淒涼。

風家……也許風家真的是個被詛咒的家族，無緣得到愛，也無法好好去愛。

蕊寒……

如果遠離才能護你周全，那麼，我會讓自己，從未出現在你的生命中。

幸好現在，你已經足夠幸福。

思緒一轉，卻更多地為另一抹清麗出塵的身影所佔據。

白璧微。

他始終無法明白為什麼，去年那驚鴻一瞥之後，這個女孩便入了他眼，入了他心，再也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