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長恨人心不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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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劍衡扶著牆站穩身子，一縷鮮血從唇邊滑落下來。冷劍均一個箭步躥上前去，抓住冷劍衡的衣襟，左右開弓，連連扇了他十幾個耳光。

冷劍衡從未見過哥哥發怒，不禁得嚇呆了，絲毫沒有躲避的意識，直到冷劍均打完後，才怔怔地開口了：“哥……”

“不許叫我！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冷家沒有你這種人！”冷劍均眼睛裡的怒火幾乎要噴射出來，“她才十九歲啊，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你就這麼毀了她？！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卑鄙！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決不會讓你活到今天！我會親手殺了你！”

冷劍衡呆呆地望著他，目光裡滿是痛楚絕望。

“你憑什麼這樣害她？就算是要報復蕭局，也不能這樣對待她――她有什麼錯？她純潔善良得像個小天使，她為什麼要受這樣的傷害？為什麼？……”冷劍均說到最後，已經哽咽住了，痛苦地抱住了頭。

“哥……”冷劍衡沒想到哥哥的反應會如此劇烈，心裡一陣迷惘，想起當初在蘇州時蕭羽曾經給他寄過一幅字畫，若有所悟，“我知道你們認識，是不是關係很好？”

“在我心裡，她和你同樣重要。”冷劍均猛然一陣巨慟，“我只是想，再見她一面……”

他的生命，有一半是為她而活。這許多年來，是再見她一面的信念支撐他堅持了下來。

“再見她一面？”冷劍衡呆呆的看著他，不解其意。

“從她出生到三歲，我一直都看著她長大；後來我隨父母離開，不能再與蕭家聯絡……”冷劍均手背上的青筋根根爆出，彷彿即將炸裂一般，“可是沒想到，終於再見到她時，我卻給她帶來了災難！你為什麼要傷害她？就算是為了父母和我，你也不該……”

“你以為我願意傷害她嗎？”冷劍衡木然看向窗外一株被寒風吹折的小樹，“一個名叫‘野狐’的人和我開出條件，要我照他們的話做，並拿了父母當年的遺物去交換，他們幫你越獄……”

“所以你就這麼做了？”冷劍均沒有看他，冷冷地問道。

“我不知道……”冷劍衡痛苦的揪扯著自己的頭髮，“剛開始我是想報仇，可是後來我發現，我竟然愛上了蕭羽……我愛她！真的愛她！……我想放棄，可他們說，如果我不這麼做，他們會殺了你！――你知道這些天我是怎麼過來的嗎？我無數次痛苦得想自殺！直到前幾天，他們說蕭子湘即將對你動手，如果我再猶豫就會袖手旁觀――那時我急怒之下，所有怨氣都發洩在蕭羽身上……可是那時看著她眼睛裡那種絕望，我……心都碎了……”

“他們不過是利用你報復蕭局罷了！父母和我的事情都與蕭局無關，他們是在騙你，可你居然就聽信了……”冷劍均強抑住心疼，失神地望著手裡的觀音像，兜兜轉轉，最後這護身符還是回到他身邊。

每次握在手心裡，想象著上面帶了蕭羽的一絲溫度，都會讓他感覺格外溫潤柔暖。

可是，蕭羽……弟弟竟然傷害了她！那個最最不該、最最不能受傷的女孩子……

不知因為剛才冷劍均下手太重，還是因為心情鬱憤的緣故，冷劍衡喉頭猛地一甜，張嘴吐出了幾口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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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劍衡在潛流市逗留了很久。至少，他要弄清楚以前的事情，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敢再回嵐照，不敢再面對蕭羽。

那顆玲瓏剔透的心，已經被他打碎了，碎成粒粒粉塵，他還有什麼能力來挽回？

無意識地來到碼頭上，面對這一片遼闊的碧海藍天，冷劍衡長長吸了口氣，眼眶有些潮溼。

他不知道這是蕭羽常來的地方，他只記得在嵐照，自己和蕭羽在海邊撿貝殼時的情景。

柔情如水，佳期如夢。如果……如果不是他親手打碎了這份美麗，該有多好……

可是現在，他連去見她的勇氣都沒有了。

情已怯，心已懼，恩義已絕……

冷劍衡默默的想著心事，沒有察覺有人來到身邊。

“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那人淡淡地問，“你悔了嗎？”

冷劍衡遽然轉過頭來，見風無影正帶著一絲冷峻的嘲意看著他。

冷劍衡猜不出他的來意。風無影語速很慢：“你哥哥是黑熊手下，而黑熊，是為數不多敢與我作對的人。”

“哦？”冷劍衡濃眉一揚，“所以你想找我哥晦氣？兄債弟償，衝我來吧。”

你算老幾，有什麼資格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