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進入靈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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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穿透撫荒黑暗的魂體，那無形的屏障在其幾近透明的手掌之下泛起雪花般細碎的光芒，只見那光芒如漣漪，一圈圈的蔓延開來片刻後便消失不見。接著榣凰便感覺身後有氣流襲來繞身而過，她不有自主的跟隨氣流匯聚的方向前進。待走過風口，榣凰便聽得身後一聲鳴響，那屏障忽而有波光閃動，氣流便在瞬間沉寂下來，屏障已然封死。

“神君，這屏障該不會是認得你吧？”榣凰看了一眼如孤魂一般飄蕩在自己的身側的撫荒，打趣開口。她這才發覺，撫荒的魂體形態即便是黑暗也仍舊是人形，從渠仙山到無上靈域，他似乎始終都未露出自己的真實面目。榣凰忽然有些不懂他究竟在掩飾和隱藏些什麼，又有多少她不得而知的秘密。

“算是。”撫荒淡淡回應，依舊直直‘看著’前方暢通無阻的道路。

“是因為您的雙目？”榣凰饒有興致的繼續追問。

“嗯，力量感應而已。”

榣凰思索片刻，忽而開口試探詢問，“那您這眼睛到底是如何丟的？”

撫荒聞言腳步微微一頓，沉默片刻才出聲道，“我剜的。”

“……”這答案榣凰顯然想都未曾想過，若是肉身也就罷了，可是自己剜去魂體的雙目便相當於自行將魂體生生撕去一部分，那種痛苦可不是榣凰在赤炎山有魂靈相助幾近沉睡時的碎魂。自己剜去魂體之眼需要足夠的清醒，痛苦至此，沒有誰會真正對自己下得了如此狠手。

“很驚訝。”撫荒側頭似是‘看了’榣凰一眼，語氣淡淡。

“是有一點。”榣凰並沒有掩飾。她從撫仙山就知道，神通廣大的凌荒神君即便是失去雙目，也可以‘看穿’自己的思緒。

“你不瞭解的，還有很多。”

榣凰細細品味了一番撫荒這話，總覺得似乎又一層別的什麼意思藏在其中。她思索片刻道，“神君的意思是要我做好看請您真面目的準備，您是覺得……我的喜歡太過片面？”

撫荒忽而頓住腳步，‘看’向榣凰。

“我說的不對？”

“不全對。”撫荒語氣淡淡，卻透出了認真，“我是希望……”

榣凰眨了眨眼睛，等著下文。等了片刻卻見眼前的魂體，忽而轉身向著前方走去。她不明所以的愣了愣，慌忙追上，好奇道，“神君希望什麼？”

“沒什麼。”

“您……”

榣凰剛欲開口，卻在回首的瞬間被迎面而來的漆黑迷霧矇住雙眼。她還未來的及判斷那包裹住自己頭顱的東西究竟是什麼，便感覺到那利刃一般極不安分的爪子忽而在自己頭顱的四面八方抓撓起來。榣凰幾乎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顱頂骨骼與那利爪之間的摩擦聲。

鮮血流淌下來，榣凰猛然張開雙目，之間那赤色的瞳眸中忽而冒出兩道濃血一般的火光！

接著那混黑的東西便尖叫一聲，如輕煙一般頓時從榣凰頭上竄起，一溜煙的消失在濃稠的夜色中。

“那是什麼東西？”榣凰抹去已經癒合傷口上留下的血跡，眉頭微蹙。

“無上靈域的夜靈，喜食散仙腦髓。”撫荒似是並未擔心榣凰，依舊向前走著，頭也未回，像是知道那從赤炎山帶出來的火焰會趕跑那夜靈。

“無上靈域乃仙靈之氣最為濃厚的地方，怎麼會滋生這種東西？”榣凰的掌心燃起一簇看來極為弱小的火苗，只是其中那滾滾灼燙之色卻震懾的那些飄蕩不定、企圖偷襲的夜靈一時之間不敢上前。

“你認為它是邪。”撫荒肯定的語氣點明瞭榣凰的想法。

榣凰點了點頭，“喜食散仙腦髓，難道不算邪？”

“原始之地的正邪，沒有你想的這般分界清明。”

“原始之地？”榣凰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無上靈域的存在的確是一個謎團，和一直難以進入的赤炎山不同，無上靈域並非兇險之處，但其大小、力量、所蘊藏的寶貝來處都無從知曉，即便是進入也像是無窮無盡，沒有盡頭。

榣凰看著與自己錯開半身的撫荒，從一開始進入這地界，他便顯得極為從容，似乎對這裡的一切都頗為熟悉。

“大戰殘留的大陸碎片，被稱為原始之地。這地界藏著很多不為散仙所知的生靈。所謂的寶貝，只不過是原始之地經靈氣匯聚於此，多年孕育之下所得，難免會顯得珍貴奇異。”

榣凰這般聽著，忽而覺得今晚的神君似乎變得既有耐心，不再吝嗇自己的言語。她有些不明白，這變化是因為自己，還是因為這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