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從來都不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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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文的回答讓夏初安陷入沉默。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可能楚文不願意答應他的請求，也可能楚文跟他討價還價，儘可能爭取更多到的報酬……

但夏初安唯獨沒有想到，楚文這麼痛快就答應下來了。

自從楚文母親在帝都遇害後，楚文和協會的關係曾一度降到冰點，甚至差點反目成仇。

直到覆滅了納粹黨，真相水落石出，楚文大仇得報後，才和華國協會的關係開始逐漸緩和。

但直到現在為止，不清楚楚文這兩年在做什麼的夏初安等人，只以為楚文對協會依舊有著怨念，才寧願滿世界到處跑也不回國……

現在楚文回了他一句“因為我是華國人。”直接答應坐鎮帝都，夏初安只感覺心裡有些酸澀。

抬起手，想要拍拍面前年輕人的肩膀，手舉在半空最後又放下。

“謝謝。”夏初安說。

“夏老客氣了。”楚文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在窗外那棵雪松上。

前世時，他便最喜歡雪松，作為常青喬木的一種，雪松四季常綠，針葉堅硬，看起來高雅又壯觀，在惡劣的環境下它依然旺盛生長。

楚文希望自己能夠像雪松那樣，永遠都不會受到外界干擾，堅貞不屈，直立向上……

可自己還是被黑田龍馬影響了……

他的耳邊還會時不時迴響起那個瘋子的話，“偶像，你和我都是一樣的人，自私，偽善，只要達到目的，可以傷害任何人……”

“我們同樣都是髒的，雙手鮮血……”

楚文髒嗎？

他也認為自己是髒的，殺很多人，死有餘辜的，還有無辜的……

這一路走來，他記不清自己到底奪走了多少人的生命，毀掉了多少個美滿的家庭。

但楚文認為自己和黑田龍馬不一樣，自己的心底還有那麼一絲柔軟，還留有一處乾淨的角落。

那裡裝著呆呆王，裝著倫琴貓……裝著父親，裝著妹妹，裝著林叔，裝著林豪……還有沫沫……

轉身看向正在和閉小珍討論如何快速通關對戰高塔拿到挑戰天王冠軍資格的周沫沫，楚文輕聲說，“我只是想保護身邊的人罷了。”

“我始終是個卑劣、懦弱的人，從來都不是英雄……”

似是自言自語，似是在回答夏初安。

“謝謝。”夏初安聞言抿了抿嘴，又說了聲謝謝。

楚文看著老人離開時的背影，感覺更加佝僂了。

他不知道的是，夏初安想起了自己剛剛坐上主席位置時，曾一度因為冠軍劉長風的激進行為和理念氣得暴跳如雷，兩人為此爭吵過很多次。

直到那一天，劉稚身死的噩耗傳回協會，夏初安攔在雙眼猩紅狀若瘋子的劉長風面前。

“你總說我激進，佈置計劃毫不顧忌人員傷亡，可出來執行任務又怎麼會沒有傷亡呢？不管是抓捕盜獵者，還是面對其他國家的訓練家部隊，猶豫就會錯過時機導致敗北，我只是盡到了一個指揮官，華國冠軍應該盡到的責任。”

劉長風死死盯著夏初安，好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所謂的冠軍名號，是你們加在我的身上，我從來都不是你們口中的英雄，只是一個自私又卑劣的普通人，現在這個普通人失去了女兒，又哪裡還有心思在乎你們口中的國家大義？”

那一天，整個協會的人都沒有攔住痛失愛女陷入暴怒的劉長風，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放出烈咬陸鯊氣勢洶洶地離開。

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們那個不敗的冠軍這次會大開殺戒，甚至就連國防部隊都接到命令，隨時準備與外敵開戰……

然而協會高層們等了一個星期，也沒有等到預料中關於華國冠軍襲殺他國重要人物的訊息。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除了夏初安和王嶼幾人，他們和劉長風關係親密，也更瞭解這位不敗冠軍的脾氣，從來都是殺伐果斷有仇當場就報了的劉長風一直沒動靜，反而更讓人心慌……

等他們在酒店裡找到劉長風的時候，全都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房間裡，酒氣熏天還夾雜著食物腐爛的人餿味，平時就連襯衣紐扣都嚴謹地扣得嚴絲合縫的男人，此時爛泥一般躺在地上，手裡握著沒有喝完的酒瓶，裡面酒水灑出浸溼了男人的褲子。

曾經不可一世的冠軍，此刻成了醉鬼，那灰白色的頭髮和邋遢鬍子格外扎眼，當他醒來看到夏初安幾人後，只說了一句話，“我對得起華國了”……

“這兩人，還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