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楓葉荻花秋瑟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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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品文士？”

就算是一旁的萍兒都是一臉的震驚，她知道陸沉探花郎的身份，但是從沒想過他的文氣能夠達到七品之境。

陸沉就站在那裡，卻有一種讓人高山仰止的感覺。

陸沉眼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芒，語氣平緩自然，一首琵琶行被陸沉緩緩讀了出來。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絃。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

夜色侵染在月玲瓏的心頭，一股淡淡的憂傷的情緒瀰漫。

江邊燈籠，月亮高懸，秋高氣爽，黃葉凋零，一位士子策馬而至，江邊小船上，暖爐熱酒，小菜名伶。

一場大醉之後，主人沉浸在這月色之中，望著天上的月，醉意朦朧。

月玲瓏很想從這畫面中醒來，但是無論她如何掙扎，都無法從這畫面中走出來。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

醉酒的主人緩緩醒來，突然想起花船中還有一位絕妙的佳人沒有參加，所以主人輕笑叩船：“姑娘，可否能給我等彈上一曲琵琶呢？”

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孩出現在眾人面前，她懷中抱著琵琶，眼神怯怯地看著眾人，素手輕輕撥動了幾下，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突然間想起了過往，女孩頓時淚流滿面。

陸沉緩緩朝著月玲瓏走了兩步，目光如同深潭一般望著她。

七品文士之境緩緩而出，慢慢侵滿四周，萍兒呆滯地看著自己的身子變得輕盈起來，似乎有一種力量將自己朝著上方拽去。

“這是？鬼？”孫曉驚恐地看著陸沉：“這傢伙到底做了什麼事情，為何會這樣，爹啊，救我！”

就連月玲瓏身邊站著的丫鬟也是滿臉驚恐，她們很想叫醒月玲瓏，但明明就在身邊，卻怎麼呼喊都沒有得到任何的迴音。

而此時的月玲瓏則是呆滯的坐在那裡，她的雙手抱著琵琶，如同抱著一個救命稻草一樣，雙目之中露出晶瑩的淚光。

陸沉繼續讀詩：“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鈿頭銀篦擊節碎，血色羅裙翻酒汙。”

月玲瓏眼中露出一絲恐懼，她似乎看到了年少時的自己，手中抱著一個琵琶，被老鴇子強硬拉扯在一群公子哥面前，那些人將碎銀銅板狠狠的砸在自己身上，獰笑地讓自己彈一曲。

她卑微含笑忍受著那些男人們的汙言穢語，有時候會有一兩個色眯眯的酒鬼纏著自己，強硬地要將自己拖上岸上去。

她還記得有一次，一個老人看中了自己的長相，非要用一千兩買下自己做小，那時候的她一手琵琶曲已經出神入化，方圓都是她的愛慕者，那些年少輕狂的少年為了能聽她一首曲，不惜豪擲千金，有的甚至放言此生非她不娶。

她冷目地看著老人：“你最好放開我，不然我會讓你不得好死！”

少女倔強的性格讓她不想忍受髒男人的侮辱，就在她夢想有人會挺身而出拯救自己的時候，那老人獰笑，一巴掌將她抽在地上。

“你以為很強嗎？那老夫今天看看，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會過來救你！”

月玲瓏擦拭著嘴角的鮮血，眼睛渴望的望著人群中的幾名士子，這些人都是曾經要說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但是現在每個人都嚇得臉色蒼白。

“玲瓏啊，我們都覺得曹公公是真心喜歡你的，我看你還是跟著他回去吧。”

“是啊，曹公公可是陛下跟前的紅人，你跟著他不會吃虧的。”

看著往日裡在自己面前高傲煽情的男人在一個年邁的公公面前甚至連臉面都不要了，不惜將自己喜歡的女人拱手讓人，月玲瓏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屈辱，直接一頭撞在了船頭處，鮮血淋漓。

那老公公看著月玲瓏額頭出血，暗道一聲晦氣：“你們幾個，將這個女人丟在野外自生自滅的。”

“不過記住一點，如果有人敢可憐她讓我知道的話，那我就對你們不客氣了。”

幾個士子慌忙將自己抬下船，隨手丟棄在江邊的草叢間，揚長而去。

舞臺上，月玲瓏渾身顫抖，伴隨著陸沉詩文的緩緩讀出，她彷彿置身在自己的回憶之中無法自拔。

此時的月玲瓏，周身的氣息凌亂不定，她雙手按在琵琶上，但是手指已經沒有勇氣彈下去了，因為她所有的情緒，都被陸沉的詩文影響了。

然能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