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學會與地面的世界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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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徽凝視著盧比奧的屍體,良久不語。
她第一次失算了,她傲慢如家族,自以為能掌控一切,盧比奧用生命給她上了一課。
別以為所有人都會如傀儡般服從你的控制,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染指別人的人生?
生如夏花,散如冬雪,江徽總算能明白太史公的那句“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了。
語文帶有滯後性,誠不欺我。江徽回想起李商隱的詩: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可不是嘛,等到只能成為追憶的那刻,回想起往日,自然惘然。
“呵呵呵呵,你,你……呵呵呵呵呵!”
江徽想了很多詞表達此刻的心情,她彎下腰來闔上盧比奧的眼睛,極其不是滋味。
“有種!算你有種!”
曾經的江徽為賦新詞強說愁,現在的江徽卻道天涼好個秋。
江徽站起來,敏銳地聽到了外面的異動。
盧比奧用沙發和椅子擋在門邊,再把門鎖關上,依舊擋不住想要破門而入的丹布朗。
破壞,只是一瞬間的事,可修好就難了。
“他死了,死透了,你可以與阿爾貝託交代了。”
江徽只是語氣平淡,但傳到丹布朗耳朵裡,就成了嘲諷。
“我也沒想到他會死,真的。”
江徽苦笑一聲:“你覺得我想到了嗎?”
丹布朗實話實說:“我以為這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
“我本無意讓他成仁。”江徽給了自己一巴掌,皙白的臉蛋上多了一道通紅的巴掌印。
“我只想讓他成功。”
丹布朗對盧比奧的死十分遺憾,他不曉得盧比奧自殺究竟有什麼意義。
“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丟下這句話,心事重重的丹布朗便回薩盧佐家覆命去了。
江徽抱起盧比奧的屍體,這個男人身材鄙陋,其貌不揚,但他魂兮歸來時如離去般萬眾矚目。
江徽在沃爾西尼找了一處荒地,重新為其整理好遺容遺表。
“就將他的屍體暫厝於此地吧。”
江徽挖了一個坑,把盧比奧草草埋葬,又用石頭為他立了一個碑。
“墓誌銘寫些什麼好呢?”江徽犯了愁。
在這個石碑下,埋葬著一位敘拉古人;而這個石碑上,鐫刻著一段炎國文字:
二十二城,獨於萊國。沉痾千載,暗暗無光。黑道虐焰,熾於上古。歷朝接踵,及其末流。百度隳壞,民生哀殆。摧枯拉朽,安有所賴?
敘民慈孫,呻吟深熱。仰視俯劃,群視眾策。不乏其人,影從號召。流血建義,嘗覆猾囂。頑兇逞勢,無醜不陳。陷人淪胥,妨功害能。域內騰譏,僉情激憤。驟訴暴戾,大陸黃昏。
翼翼盧公,痛此危亡。中心欲裂,審知問良。陰以嘗膽,陽裝追曲。忍尤攘詬,冰雪如初。終克天時,重整風骨。一檄遙傳,薄海同呼。身雖墮溷,茵席登復。成功不我,嚴殺於府。
哀哉!嗟我新民,毋忘前烈。煌煌基業,自由之血。律法未奠,繼而後死。靈爽既昭,勖吾君子!
——江徽為沃爾西尼建設部部長盧比奧題詞。
大概江徽就寫了這麼多,再多就寫不下了。短短百來字,竟能直接概括了一個人的一生。
沃爾西尼的未來再好,你也看不到了,真是可惜。
不過正如江徽在墓碑上寫的那樣,花開花落,成功不必在我,盧比奧犧牲前也是這麼想的吧?
“何期淚灑江南雨,又為斯民哭健兒。唉!”
江徽向沃爾西尼的指揮塔走去,敘拉古的家族們要採取行動了。
沃爾西尼的居民們永遠不會忘記這沉痛的一天,那一聲銃響,如一道驚雷震動了所有人的神經。
“拉維妮婭法官……爸爸為什麼會這樣……”
“你就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安排人來保護你。”
拉維妮婭打響了企鵝物流的電話,她現在需要企鵝物流的服務。
在安置好盧比奧的女兒後,拉維妮婭離開了盧比奧的家,還帶走了盧比奧的日記。
這是盧比奧留給拉維妮婭的遺產,一筆最為豐厚的遺產。
她徑直去了法院,召集法庭護衛,準備與家族徹底撕破臉。
在一家高等餐廳,貝洛內家的少主萊昂圖索與薩盧佐家的家主阿爾貝託會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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