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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漸偏西,掐著時間點的薄近侯盤算著也差不多了,在小院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轉悠,到底是少年心的薄近侯耐不住性子,搓著手急不可耐。屋裡陪姐姐烹茶的夜三更看像院子裡無所事事的薄近侯一圈一圈的亂晃,看看日頭倒是也差不多,便囑咐姐姐一聲,領著薄近侯出門走了。
一路無話,夜三更兩人到了鐵匠鋪,那名字帶著些講究的兄弟倆顯然是剛忙活完,大汗淋漓。婁臬坐在門口氣喘吁吁,一條髒兮兮的破布擦著臉上汗水。正拿著破布裹縛那柄巨斧的婁圭看清來人,大腿粗細的臂膊一撥拉,那近乎人高的大斧便滴溜溜轉著朝夜三更而去。
婁圭像是要試探夜三更深淺,這一下也是暗藏玄機,畢竟這大斧重量還未可知,對方手中要是力道輕了怕是接也接不住,力道若是重了反倒會把自己虛晃一下。
夜三更手裡也不含糊,腳下不丁不八站穩,探手剛一接觸那與人等高的兵器便覺其何止百斤重量,右腳尖驀地點地以左腳為心,身形帶著那巨斧於原地畫了個圓,還未穩住便手腕翻轉借力使力將手中宣花斧旋了個花,爾後“咚”的一聲將斧矗立在地,藉著門外餘暉照耀,那如月牙般斧刃亦是熠熠奪目,斧面紋理流暢如纖雲翻滾層層疊疊煞是好看。更有雙龍雕琢斧柄,盤桓依附,騰雲駕霧好似一飛沖天,那龍頭處襯著光照栩栩如生似是點睛便可破壁乘雲而去。
“好斧!好做工!”夜三更接連說了兩個好,由衷為這宣花巨斧也為婁圭婁臬倆人手法稱讚。
夜三更注意力全在這宣花斧上,卻不曾注意自己剛剛四兩撥千斤的接下巨斧露的一手也把對面兄弟兩人給驚的說不出話來。
婁臬只是覺得自己哥哥剛才那一甩之力加上巨斧原有重量,力道絕不止百斤,卻被這面相斯文小哥輕描淡寫的接下,心裡不免對他刮目。
婁圭若有所思,不知心下想著什麼,呆立幾個呼吸方才緩神道:“斧重一百單八斤,斧面精鋼鍛打,正面九千下,反面足足萬下,再無雜質。斧柄為鎢鋼所鑄,是我以前剩餘材料,當時煅燒一日夜,耐磨度大可放心。”
夜三更只顧欣賞這宣花巨斧,對婁圭所言也未往心裡去,兩手來回把玩幾下,方才衝薄近侯道:“試試。”
薄近侯早就按耐不住心中雀躍,聽得夜三更這話立馬伸手握住斧柄,氣沉腰馬,提起巨斧生生掄了幾下。好在這鐵匠鋪也夠大,否則這六尺長短的巨斧加上薄近侯這身蠻力怕是這幾下就得一片狼藉。
夜三更見薄近侯喜歡,隨手撿了塊破布包裹了,衝婁圭兄弟倆拱手告辭。
婁臬剛從夜三更那一手借力使力中回神便又被薄近侯如臂使箸般將那百餘斤巨斧耍得虎虎生風給震住,連得兩人離開都未反應過來。倒是婁圭看著兩人出門,欲言又止。
手提武器,薄近侯急不可耐,在路上便一直詢問著夜三更是不是要開始教自己那套只有三招的功夫,夜三更只說不急不急。
………………
酉初,日頭偏西。
每日裡一到這時候便有些頭疼的夜三更在灶房門口很不熟練的點火燒水,到底是吃慣了酒館飯莊,自己做飯著實有些陌生。好在出了鐵匠鋪就和夜三更分開的薄近侯在天色提著一隻紅毛大公雞、抱著一罈市面上隨處可見的洛神漿小步跑回來。當時還有些納悶的夜三更倒是並未多嘴問他去幹什麼,敢情是去找了些吃食回來。
“沒來晚沒來晚,我還怕你們等不到我就做上飯了。”薄近侯放下酒罈,又順手扭斷那隻扔在撲騰的公雞,續道,“你們等等,我給你們露一手。”
說完,薄近侯乾淨利落的燒水放血拔毛,裡裡外外把雞拾掇乾淨了,搓上一層鹽巴,又把引火的茅草洗了一捆,一層一層裹在雞身上,爾後又倒水和泥巴,糊在茅草外層,又就和泥巴挖出來的坑裡塞滿劈柴,放上團成一團的雞,再蓋上一層劈柴,方取出火摺子生上火。
薄近侯這手法相當熟稔,想來從小到大這事該是沒少做。
薄近侯對姐弟兩人也是坦誠,一邊看著火勢往裡添著柴,一邊道:“那時候跟著我姨娘流落街頭吃不上飯的時候,我就去偷雞回來烤,我姨娘常誇我做的好吃。”無意間又提起這傷心事,薄近侯又變得落寞不已,抬起一隻沾滿泥巴炭灰的髒手也不避諱的在臉上擦了一把。
夜三更當然看在眼裡,抿了抿嘴卻是沒有說話,他也是經歷過這種事情,自然是明白眼下說什麼都是徒然,這種事自己走出來才是好的。
鞦韆上的姐姐玲瓏心思,即便看不見也能聽出薄近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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