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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元厚只是怒斥湛若水,且又是如今這番光景,眾人皆只將湛若水望著,湛若水只是默而無語。王元厚愈發氣恨,只恨不能一掌將他打醒,厲聲道:“你便是身中劇毒又如何?總是好過我這垂死之人!若我有你現今一半好,便是再難也必要活下去!如今老宋贈你解毒靈藥,你還有何理由不肯復仇?若你依舊意志消沉,且不說你父母先祖,也不說碣石山上的弟兄們,便是眼下的老宋、老顏,還有重傷在身的老徐、老水,還有我四族子弟,這二十年、這一生,便盡皆白過一場,你又有何面目見他們?”
王元厚這一番話直說得在場諸人潸然淚下,王元長最是傷心。他當年丰神俊朗,本是濁世翩翩佳公子,曾被稱為“逸少王郎”,如今卻半得面目全非,形若廢人。思及半生辛酸卻一事無成,湛若水看在眼裡,無奈心有悲苦卻無處傾訴,卻只咬定不鬆口。
王元厚看他這光景,心下著急也是莫可奈何,聽得門外有人道:“你莫不是要我們下跪才肯答應?”原來是蘇皓聽得動靜,命人將他扶了過來。湛若水依舊緘口不語。
王元厚心下失望至極,一把攥住湛若水,恨聲道:“復仇!復仇!復……”話音未落,竟自去了,眼睛只是閉不上。
王元長眼見兄長過逝,竟自抱著元厚慟哭失聲。蘇皓慢慢走到湛若水面前,又直直跪了下去,這便引得青盟諸人齊刷刷跪下。一時之間,除卻湛若水、孟飛及鬼道士外,房中竟跪了一片。孟飛急得手足無措,鬼道士只是冷眼旁觀,湛若水依然無動於衷。又因王元厚死不瞑目,便要為他闔上雙眼,王元長一把打下手來,怒道:“他至死你都不肯應下,如今假惺惺地作甚?”
湛若水失神笑道:“莫非我便不想復仇麼?莫非我便沒有功名事業之心麼?可你們眼前的湛若水,並非當年的上官清。湛若水,不過世間最最無用之人啊!”
眾人皆有愕然之色,宋尚書道:“盟主,男兒挺立天地間,粉身碎骨渾都不怕,何懼甚麼劇毒加身……”話到一半,宋尚書便見湛若水直勾勾地望著他,且王元長、封五諸人皆有侷促之色,孟飛更是怒不可遏,便不敢再說下去了。
房中一時寂靜無聲。湛若水環視諸人,只是愴然長笑,笑聲震耳,眾人皆不敢言。湛若水笑罷,亦不復多言,只奪門而去。孟飛趕緊追了上去,鬼道士亦趁機溜了。
湛若水漫無目的地走著,雙手無力地下垂著,身子略略有點弓。才回揚州便發生這許多事,連著王元厚的死,著實出乎意料,但湛若水心裡卻又覺得,似乎這些事情本就應該發生,就像他遲早都會離開一般。湛若水試圖以此開解,但情緒依舊低落。
孟飛遠遠地跟在後面,有好幾次欲搶上前去說幾句寬心的話,又明瞭是於事無補,說了反徒增湛若水傷心。追隨二十年,他最是瞭解湛若水的心思,也最清楚他這些年是如何捱過來的。以前,他一直以為湛若水鬱鬱寡歡皆是因為身中劇毒的緣故,直到回了揚州,見了許多的故人與仇人,才明白他的苦衷。這便罷了,偏今夜王元厚含恨離世,只怕是深深地刺激了他。大仇未報,而同樣負有血海深仇的四族子弟卻先他而去。王元厚是第一個,下一個,又是誰?從來不知感傷為何物的孟飛,開始一陣陣長吁短嘆。
湛若水聽在耳裡,頓足回身看他,笑道:“你怎地也嘆起氣來?你也要勸我麼?”
孟飛垂頭喪氣道:“我跟他們不一樣,我不會勸爺。我只是擔心爺的身子骨,爺可要當心著。”
湛若水只是不說話,孟飛便覺有些奇怪。驀地孟飛心下一驚,迅速回身,果見十步開外立靜靜立著一黑衣人。原來湛若水心下感傷,而孟飛又擔憂於他,是以二人皆未注意到有人尾隨。孟飛極是懊惱,若此人有心暗算,只怕他二人今夜都可能遭受毒手。心念才定,孟飛擋在湛若水身前,喝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那人笑了笑,道:“敢問可是湛若水湛相公當面?”
孟飛不知那人是友是敵,只厲聲道:“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是何居心?”
那人又笑道:“孟相公莫驚,在下是誰並不重要,原是我家先生有請!”
聽他又道出孟飛名姓,湛若水與孟飛皆是一驚。他二人才與青盟舊部分手,當下心中俱是一沉。孟飛只道是官府鷹犬跟蹤,當即便要動手,湛若水輕輕推開他,正色道:“在下正是湛若水,敢問貴主人尊姓大名?”
那人道:“相公去了便知!”
湛若水微一沉吟,道:“貴主人現在何處?”
那人道:“前面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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