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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城。

時值黃昏,晚霞映襯著周圍一片片血色,更添一抹悲壯。

烏州更近北方,天氣也更加寒冷,雖沒有雨雪,但凜冽乾燥的寒風就像刺骨針般不斷扎向士兵們的血肉。

城牆上,一排排盔甲中計程車兵面板皸裂,身體瑟瑟發抖,眼神中充滿了麻木和絕望。

還有濃濃的疲憊。

“大將軍!”

“大將軍!”

“無須多禮,嚴陣以待!”

一身戎裝的洛擎蒼在親衛副將們的陪同下,親臨明月城牆視察。

看到瑟瑟發抖,話都說不出來計程車兵,洛擎蒼一臉凝重,眼中盡是不忍。

暮州,硫州丟得很早,真正北方的將士都死得差不多了,後面來的軍隊很多是偏南方州府的駐軍,換言之軍卒們大都是南方人。

極寒的天氣對這些南方士兵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考驗。

就算穿了加了棉絮的衣裳,那種刺骨的寒冷還是時刻能感覺得到。

隨著天氣越來越冷,很多士兵都凍生病了,也基本喪失了戰鬥力。

除天氣原因外,還要時刻提防瘋狗一般時不時就進攻的胡人,將士們精神每時每刻都要緊繃起來,這無疑是一種精神折磨。

加上朝廷的財政出了問題,冬裝的補給,糧食的配量,救命的藥材等都出了一定的問題。

這讓軍中計程車氣再次下滑。

“大將軍,昨晚三營又發生了營嘯,傷亡約六百餘人。”一副將面色難看地向洛擎蒼彙報。

洛擎蒼神色一沉,眉頭緊皺:“這是第幾次了?”

“第四次了,一次比一次更嚴重。”

“大將軍,這樣下去,恐怕...”另一副將眼中露出濃濃的擔憂。

營嘯,也稱炸營,是古代戰事頻繁之時常見的一種軍中消極現象。

士兵們由於受不了黑暗、鮮血,死亡、噩夢、軍規等各種壓抑的事物,精神會逐漸變得崩潰,有計程車兵會在晚上擺脫軍紀的束縛,徹底放飛自我,到處殺人。

而且殺的大都是戰友和將領。

都是自己人。

這種現象甚至會傳染,一個士兵會帶動更多計程車兵,導致發瘋的人越來越多,殺的人也越來越多。

明月城這段時間共發生了四次營嘯,傷亡近一千五百餘人。

可惜很多士兵沒死在胡人的刀箭下,卻死在了自己戰友的刀下。

無辜,可悲,可嘆。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

出現炸營說明這支軍隊的壓力差不多快到了極限,也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可調集其他城池的物資?”

“大將軍,不妥,其他城池的物資也不夠用,要是強行調過來,那勢必會影響其他城池計程車氣。”

“混賬!”洛擎蒼低聲怒吼,“後勤之事我已經多次向朝廷稟告,可朝廷一直找藉口拖著,真是混賬。”

“還有這些該死的胡人。”

洛擎蒼看了看發抖計程車兵,雙拳緊握,噼啪作響,目光通紅,滑過一絲溼潤。

這該死的天氣!該死的胡人!天不助大雍,天不助大雍啊!

洛擎蒼本想怒吼出聲,但這樣的話太過消極,他是一軍主帥,一軍的精神支撐,絕不能垮。

“嗚~嗚~”

不遠處,胡人進攻的號角再次響起,護城河由於乾旱已經徹底乾涸了。

這使得攻城的路更好走了。

更多的攻城利器和盾牌更方便運輸,大量地運送了過來,對大雍造成的傷亡也越來越甚。

“大將軍,快退下城去,小心胡人冷箭!劉青,帶大將軍下去!”一副將拱手勸道。

“我在不遠處督戰!”洛擎蒼喝道。

“是,大將軍,先下去吧!”

洛擎蒼看著這些嚴陣以待渾身顫抖的軍卒,神色陰沉地下了城牆,上了不遠處一處防衛嚴密的閣樓。

城牆下,密密麻麻的胡人大軍大叫著衝了上來。

胡人當然也怕冷,但他們久居北地,耐寒的能力比南方的將士強得多,且有了暮州硫州物資的加持,現在這種天對胡人來說,還遠沒有到極限。

“咚咚~”

“殺~”

“射!”

“咻咻~”

戰鼓響起,雙方計程車兵又開始了一輪拼殺,鋪天蓋地箭雨互相對射,慘叫聲不斷。

可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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