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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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份，以及為什麼會半夜出現在山裡。

蕭隨星隨口給自己杜撰了一個獵戶的身份，只說自己是上山去打獵的。

這種謊言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能識破，畢竟哪有獵戶上山打獵不帶武器的呢？

但就是這樣隨口胡謅的身份，小仙女竟絲毫沒覺得有問題，毫不猶豫地相信了他。

只一件事，她覺得有點奇怪：“你體內的毒非常複雜……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不像是一種毒，反倒像是很多種毒藥混雜起來的，即使是我，也只能壓制它的毒性，短時間內清除不了……給你下毒的是什麼人？非要至你於死地……他就這麼恨你麼？”

“或許。”

蕭隨星漫不經心地敷衍她，他沒回答這個問題，轉而把話題引到了她身上。

眼前的小仙女實在天真，她絲毫沒想過自己在他面前已暴露了太多，好像還以為自己能偽裝成凡人似的，一開始還編了個蹩腳的說辭來應付他，半分不提自己的仙女身份。

但幾句話聊下去，蕭隨星很快就找到了她話裡的漏洞，比如為什麼她說不出自己家在哪兒、比如她的白裙到底是用什麼材質做的、比如她究竟用的什麼藥方來壓制他體內的奇毒……

小仙女解釋不了這些問題，不到三個回合便敗下陣來，最後只好垂頭喪氣地承認了自己的確不是凡人。

她說她是住在月宮裡的小姮娥，今年不過三百歲，在神仙中還是非常小的年紀，所以天上的仙子姐姐們都十分關照她。

雖然她沒有下過凡，但一直十分嚮往人間的生活，前幾天終於抓到個機會，趁著姐姐們不在月宮，穿著羽衣偷偷飛了下來，落到了千山鎮。

因為從未到過人世，她對凡間的事都不太瞭解，好在這座醫館的主人好心收留了她，並在去世前把醫館留給了她。

她十分感激這位醫師，所以留在此地處理了他的後事，打算過一段時間就去混跡江湖。

“你？混跡江湖？”

蕭隨星挑了下眉。

“對呀，有什麼問題嗎？”小姮娥理直氣壯地說，“我在月宮的時候，看過好多話本，你們人間的江湖真有意思，有好多愛恨情仇俠客佳人的纏綿往事呢……有幾本寫得真好，結尾我都看哭了。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下定決心，早晚有一天也要親身體驗一把恨海情天愛過來恨過去的快樂！”

“……”

蕭隨星沒有說話，他耷拉著眼皮，看起來已經無力吐槽了。

“哎呀，只顧著和你說話，藥都煎糊了！”嗅到空氣中飄來的糊味，小姮娥懊惱極了，她迅速起身，像片雲朵似的飄進了藥房，還不忘回過頭來叫他，嬌蠻道，“你也過來拿藥呀，難道還要我端到床前餵你喝嗎？”

她既然這樣說了，蕭隨星自然也不會繼續待在竹榻上，他順勢起身，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後，一同進了藥房。

他覺得有點新奇。

他混跡江湖多年，各種奇聞逸事、奇珍異寶都見過不少，但還是第一次遇見真的仙子。

而且她還如此美貌絕俗，高潔如月，幾乎滿足了人們對於神女的一切想象。

交代完自己的身份後，小姮娥還鄭重其事地告訴他這是秘密，她只告訴了他一個人，還讓他千萬不要和別人說，她是要準備好好體驗一下凡間生活的。

蕭隨星一向不愛多管閒事，大家萍水相逢，當然是仙女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只是剛一踏進藥房內，本來打算配合她演出的蕭隨星就沉默了。

他的目光凝在藥櫃的角落裡——那裡坐著一隻小兔子，粉雕玉琢的，就是從體型上來看胖嘟嘟的，似乎是被溺愛它的主人給喂胖了。

而這隻可愛的小白兔此刻正用爪子握著一隻木製藥臼，在角落裡勤奮地搗藥。

蕭隨星：“……”

蕭隨星：“這是什麼？”

小姮娥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開心地向他介紹：“這是小十七，我從家裡帶出來的小玉兔，很可愛吧？”

“……”

似乎是被他的沉默弄得有點不安，小姮娥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眼巴巴地望著他，忐忑地小聲說：“怎、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小十七和外面的小兔子……有哪裡長得不一樣麼？”

“不是長相的問題。”蕭隨星瞥她一眼，懶懶道，“仙子姐姐，一般來說，我們人間的兔子是不會自己搗藥的。”

“啊？這樣啊……”小姮娥有些憂愁地嘆了口氣，“連搗藥都不會，人間的兔子也太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