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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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出了門，李弗道：“那人舉著兩根手指頭是為什麼。”

&esp;&esp; 我教你識字吧

&esp;&esp;張珠珠差點忘了這件事情。

&esp;&esp;她還沒說，自己先笑了起來：“他的兒孫們都猜不到，伺候他的婦人說‘旁人不知道，我卻知道，因今日那燈油裡，有兩根燈芯，太費燈油了些’，有人吹了那跟燈芯，這人立刻便嚥氣了。”

&esp;&esp;李弗聞言，也笑了起來，

&esp;&esp;這姓嚴的人小氣，因兩根燈芯不肯嚥氣；張珠珠的父親小氣，鬧得家裡頭雞飛狗跳的。

&esp;&esp;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esp;&esp;李弗帶著兩隻小貓回去，家裡的小孩便好奇地圍著他們。

&esp;&esp;李啟坐在院子裡，神情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esp;&esp;李弗喚了他兩聲，他才回神。

&esp;&esp;“什麼事情。”李啟看小兒子。

&esp;&esp;李弗道：“父親，你當初為何要做官？”

&esp;&esp;李啟很多年前被他的恩師問過這個問題，他沒有說話。

&esp;&esp;李弗又道：“父親，今日有人跟我說，若是朝堂上都是明哲保身的人，做官什麼用，不如回來種地。”

&esp;&esp;李啟為什麼會被罷官，甚至連累兒子。

&esp;&esp;因為皇帝寵妃的弟弟強迫良家女子，逼死女子的父母兄弟，讓人家滿門死的只剩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叫人求告無門。

&esp;&esp;寵妃弟弟只是被罰在府中禁閉三月。

&esp;&esp;李啟自然不甘心，但寵妃風頭正盛，皇帝也不想追究。

&esp;&esp;李啟不肯放過，身邊的人告訴他，讓他暫避鋒芒，等寵妃失寵，她弟弟自然沒有好下場。

&esp;&esp;但人命等不得，李啟還要追究，寵妃懷上了龍子，說李啟要殺她的弟弟，驚動了龍胎。

&esp;&esp;於是皇帝下旨，李啟被抄家、罷官，他兩個兒子被牽連，最後李啟只得帶著家眷離開京城。

&esp;&esp;李弗想到這些，道：“父親，您身體不好，不宜操勞，我看附近幾個村子，只有一個年老的秀才做教書先生，爹學識淵博，不如教他們讀書明理。”

&esp;&esp;李啟如何不苦悶，他這幾個月來，一次又一次地懷疑自己，是不是他做錯了，是不是他鋒芒太露。

&esp;&esp;張大春說自己心裡苦，李啟心裡更苦。

&esp;&esp;如今李弗的勸慰讓李啟心裡熨帖，他讓小兒子坐下，說道：“張家那個丫頭跟你說的？”

&esp;&esp;李弗頷首。

&esp;&esp;李啟道：“她還生氣？”

&esp;&esp;李弗心想，他們兩人各自對自己的父親不孝了一番，已經沒事了。

&esp;&esp;“沒有生氣，”李弗說罷，又補充道，“她好性情。”

&esp;&esp;李啟看了兒子一眼，道：“我當年在地方上時，遇到過這樣的案子，父母偏疼幼子，後來幼子被他的姐妹們聯手害死，分了家產。”

&esp;&esp;“張家不會有這樣的事情。”李弗道。

&esp;&esp;李啟也不是說張家的女兒們不好，只是希望透過這個善意的謊言，讓他們姐弟能夠永遠記著現在相互扶持的情感，不要走到那樣的地步。

&esp;&esp;“你們兄弟也要彼此護持才是。”李啟道。

&esp;&esp;李家兄弟三人一母同胞，關係是很不錯的。

&esp;&esp;李啟扶著兒子的手站起來：“教書育人是正經事情，不能含糊，我去請村長和族老，商議此事。”

&esp;&esp;翌日李家要辦學堂的事情就傳了出去。

&esp;&esp;尋常人不懂，但是村裡的族老們一個個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一起，他們太高興了。

&esp;&esp;他們張家村，幾十年都沒出一個秀才了，祖宗臉上都沒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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