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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他當初來的時候,身上總共也沒幾樣東西,那把鏽刀在之前的打鬥中落入璃心湖了,剩下的不過是一些他穿過的舊衣裳,其中一大半還是金寶以前的衣服,只是因為改過身量,不能再“物歸原主”了。
秦九葉沒回頭看,只抬起一根露在外面的手指、指了指窗邊那把她經常借光縫補衣裳的破木凳子。
“都是漿洗乾淨的衣裳,丟了可惜,放在凳子上就好。”
金寶安靜了片刻,顯然有些不滿她的決策,但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照做了,末了不知從哪掏出幾個野果子,用衣襬擦了擦遞到她身旁,嘴上習慣性問道。
“這一次你又要折騰多久?提前告訴我一聲,省得村裡那幾個找你找不到人,又要數落我的不是。”
他本意只是抱怨事情多、吃的少、睡不夠,想要多討些便宜,沒想到他家掌櫃卻徑直說道。
“一日,最多兩日,等我能起身,你便將問診的牌子掛出去吧。”
金寶愣了愣,似乎有些沒反應過來。
“你、你不走了嗎?督護不是說還等著你呢嗎?他說那邊的事可以緩一緩,等你準備好了再說。還有那位二少爺……”
“他們都離開村子了嗎?”
金寶的絮絮叨叨被打斷,想到邱家那兩位人中龍鳳的公子,他對自家掌櫃這突然冷淡下來的態度實在有些摸不到頭腦,半晌才點點頭。
“早就離開了。”
“是分開走的還是一起走的?”
“自然是分開走的。他們一人騎馬、一人坐車,總歸是不同路的。”
床榻上的掌櫃不說話了。
似乎是睡著了,又似乎只是陷入沉默。
她一點也不奇怪滕狐的不告而別,對於那樣一個做事從來只想著自己的人來說,離開才是正常的。
只是一時間,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趕在了一起。
滕狐的離開、李樵的失控、邱家兄弟的不同路,無一不在用鐵一般的事實告訴她,那個數日前為調查秘方方才結下的“聯盟”,就這樣在一夜間土崩瓦解了,就像那場大雨,奔湧沖刷後便消失得杳無蹤跡。
許是見她許久不開口說話,金寶的聲音又扭扭捏捏地響起。
“你要睡了嗎?明天吃什麼?我瞧著米缸又見底了,你行動不方便,還是我進城一趟買回來妥當……”
貪嘴的藥童靠在門框上掰著手指、打著心中那點小算盤。
秦九葉餘光瞥一眼對方映在牆邊那道扭來扭去的影子,突然有些慶幸現下陪在她身邊的人是金寶。
只有面對著那張一覽無餘、如白紙一般的大臉,她才能短暫忘卻那些繁複沉重的過往。
在這似乎恢復了冷清與平靜的小小果然居內,瀰漫著無法消解的離別之愁和分道揚鑣後的遺憾。但對於金寶來說,這不過只是一個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黃昏罷了。
那些複雜的、糾結的、沉重而陰暗的事他一丁點也不知曉,也永遠不會知曉。他仍念著下一頓吃什麼,念著他的方二小姐,念著偷懶和幹不完的活計。
“明天吃雞。”
不知過了多久,床上女子才沉聲開口道。
她話一出口,門口那人影瞬間便精神了,隨即又一臉不信任地望過來。
“當真?你說話算話?我可去找鄭家嬸嬸了?那雞殺了可活不過來……”
“當真。銀子在灶臺下的磚縫裡,多拿一個銅板要你好看。”
當初救那少年時,她便想著得了銀子要好好吃一頓雞。如今吃了這麼多苦,總算要將之前欠下的找補回來。
金寶從未得過這般指令,當下歡天喜地衝出門去,不知擠塌了灶臺下幾塊磚,轉眼間便已消失在院門外。
村子裡的雞躁動不安起來,似乎感受到了某種威脅。村子裡的人卻在劫後餘生的疲憊中沉默著。暮色方才降臨,四周已經安安靜靜,夏蟬聲嘶力竭後不
了,又彷彿如奔流入海的江河般越走越快。
他此生從未如此認真、如此貼近地看過一個人,他的記憶中也從未有過如此鮮活的面孔、如此動人的氣味、如此熱烈的溫度。
他想將關於她的一切都掰開揉碎、吞進肚中,唯有這樣,他才能不遺漏下一點一滴的細節。
然後他遲緩地伸出左手的一根手指,小心地穿過虛無的空氣、輕輕觸碰了下她的額頭正中。
他想知道未來那裡面是否還會有他的存在。
手指緩緩下移、隔空停在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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