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條看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180、只為你燃燒,秘方,八條看雪,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被解下,手中的刀也已歸鞘,空落落的雙手交疊叩在地上,看著像是在行什麼大禮一般。她雖然對武學一竅不通,可也看得出那應當不是什麼習武之人戒備時的姿態,而是受罰之人才會擺出的姿勢。他的面前空無一人,卻好似已站滿了手執戒鞭、居高臨下的行刑人,他已忘記了這種姿態帶來的屈辱感,身體只記得服從,臉上只剩下麻木,規訓中透出一種卑微來。
這一刻,她終於徹底看懂了他身上那種複雜的氣質。
他刀不離身,卻很少出鞘,明明會武卻幾乎從不在外人面前展露身手;他年紀很輕,卻沒有尋常少年身上那種跋扈莽撞感,反而有種常年服侍人的乖順;他精於人情世故,卻不喜旁人觸碰,尤其無法忍受位高權重者的審視與打量。
他之所以對書院恨之入骨、對天下第一莊諱莫如深,是因為他曾是輾轉兩者之間、往返黑白彼岸的修羅鬼差。
他日日在她院中砍柴,是因為他習慣了揮刀砍殺。若不砍柴,就要砍些別的。
他是一把為殺人而鑄成的刀,被人用最野蠻的方式打磨得鋒利無比,卻註定會迎來生鏽折斷的結局。
收回視線、壓下心緒,秦九葉一聲不吭地走到對方面前,將拎了一路的水桶哐噹一聲放在地上,隨後蹲下身來,視線在那少年身上徘徊一番後,伸手便要去剝他身上那件血衣,對方覺察到她的意圖,突然便往後瑟縮了一下。
他的眼神不敢觸碰她,頭也深深埋了下去,整個人像是被什麼東西壓垮了一般,半晌才艱難吐出一個字。
“……髒。”
他說完這一句,便再次陷入了沉默。
此刻的他又何止是髒?他太難看、太狼狽、太失敗、太沒用了,沒有了那張乖巧體面的皮囊,失去了處處周到的做事風格,他不過是個麻木而殘忍的劊子手,同那些日日揮刀殺雞宰羊的屠夫沒有兩樣。
不,他甚至遠不如那些屠夫。屠夫殺死牲畜是為他人填飽肚子,他殺人又是為了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她救人,他殺人。
她是泥裡開出的花,他是雪地上帶血的腳印。
她越是頑強而不染,便越襯得他卑劣而骯髒。
他不敢抬頭,他怕只要自己一抬起頭來,便能從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中看到嫌惡與厭棄。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安靜,角落裡的柴堆發出被烘烤的細微噼啪聲。半晌過後,女子終於開口問道。
“你自己脫還是我來脫?”
她問完這一句,許久沒有等來回應,再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那少年已經低著頭脫起外裳來。
已經變得粘稠乾涸的血將衣料粘連在一起,每扯開一寸,都帶起一點血肉來,但他彷彿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一聲不吭地執行著“脫衣服”這道指令。
秦九葉望著那張有些麻木的臉,直覺如果自己現在開口要他去死,他可能也會毫不猶豫地照做。
心中隱隱有股說不清的情緒翻湧不停,她一把按住了那隻手,隨後撕下一截乾淨的衣襬、用井水浸溼,一下一下幫他擦拭起身體來。
血水順著他的面板流下,洗去血汙的同時,也將他的傷痕展露無遺。
被撕開的血肉已交織在一起,似乎正在拼命癒合,但因為先前的傷處深可見骨,現下看仍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是那沾染了無數條人命的秘方救了他,亦或者是他體內最後殘存的晴風散救了他。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般好運,可以一次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