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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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只是嗅著氣味來、又撲了空的一條魚兒罷了。至於那真正吞了餌的大魚，恐怕壓根還沒浮出過水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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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過三，少爺說先不管他，她便不能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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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冤家路窄，若真是對家，早晚還會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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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兒暗自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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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不信，自己對付不了一個村野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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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夜風吹來，月光在起了皺的池水上跳躍著，水榭中一時無人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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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紅衣女子終於走近一步，用比方才更低的聲音小心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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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已是第三十日，還請少爺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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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略微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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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第三十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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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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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日早晚各一次計算著時日，怎會算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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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遲沒有動作，又靜靜看了一會爭搶魚食的池中錦鯉，這才慢悠悠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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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兒吃這藥多久了？可願停一停，或是換個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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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一愣，隨即面上浮現出幾分少見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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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單膝跪下，聲音聽起來都有些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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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辛兒做錯了什麼、引得少爺不滿？少爺儘管訓斥責罰於我，辛兒定不會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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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著頭，不敢看那人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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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她感覺到有人輕輕扶住了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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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來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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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訥然站起身，身體依舊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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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被恐懼支配後的僵硬，儘管她已努力克服，但深入骨髓的痛苦記憶是不可能被輕易降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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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兒跟著我可有七八個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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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兒愣了片刻，隨即如實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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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少爺，八年零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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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搖曳，偶有小蟲飛來驚擾，男子自顧自地給她打起扇子來，也不去看她臉上煎熬不自在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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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時間，你信任我的程度還不及信任一味藥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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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塞，簡直不知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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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兒絕非此意，辛兒怎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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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遲輕輕嘆氣，多情的眉眼似有愁緒，但最終又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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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袖間那隻已經焐熱的天青色瓷瓶，輕輕放在石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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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飛快看他一眼，正要接過，他卻突然開了口。

“晴風散不是什麼好東西。你若想戒掉，我可以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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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兒的手停在那裡，許久才再繼續向前、小心拿過那瓷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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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兒多謝少爺賜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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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少爺收了扇子，再沒有望向她，只盯著那一方被攪碎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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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事便退下吧，叫柳管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