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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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的訊息不經他人之手，全部由我一人收集釋出。此舉是為了規避許多不必要的風險，一些敏感的訊息我也可以選擇不再外傳。但我一人精力畢竟有限，備案在錄的訊息每七日便會輪換一番，舊訊息統一燒掉，以防留下把柄讓人追究。而這燕回頭的訊息更是如此，直到有人來取之前，這訊息都會密封在賬房中，就算是我也不會開啟檢視。在下所言，句句屬實，二少爺若是不信，大可親自來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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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頭上逼問一番也就罷了，真要翻箱倒櫃地搜起來，動靜可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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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許秋遲搖著扇子，半晌才似笑非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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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你倒是比想象中精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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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堂這些年，老唐被人詬病過最多的就是古板吝嗇，如今竟有人用“精明”二字來形容他，他便很是有些受用，竟有些靦腆地自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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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討生活，若不小心些，怎能活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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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對方話鋒一轉，似是又調侃起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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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明如你，為何還要做這燕回頭的生意？依我所見，此舉甚是愚蠢，若有急事與人知曉，差人送封密信便可。若無急事，那便當面說清最好。何必費此番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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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慎言依舊窩著脖子立在那裡，但周身突然有了些許每日坐鎮茶堂、一張鐵口收放自如的氣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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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爺身不在江湖，不知這江湖中人常常朝不保夕，今日還有酒有肉、春風得意，明日便血仇加身、悽風苦雨，有些話若是無事，書信還是見面對於他們來說便也足夠，可若是一朝突變，再想做什麼都來不及了。其實世人不也都是如此？有些話當著面說不出口，臨到終了又覺沒能好好道盡心意，最終抱憾而眠、生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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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番話說盡，屋內又是一陣沉寂，就連方才被薅住頭髮的杜老狗也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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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秋遲安靜了片刻，末了才懶洋洋地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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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掌櫃倒是個通透之人。不過我倒是更喜歡方才秦掌櫃的那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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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點名的秦九葉渾身一抖，便聽對方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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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家都算是困在一條船上的人了，不如集中在一起想些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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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什麼一條船上的人？他怎麼上的船？誰讓他上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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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憤怒地伸出一根手指，隨即想到什麼、又有些慫地縮了回來，最後抱臂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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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同你一條船？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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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說辭確實有些不準確，應當說，如今大家都在我的船上，”那紈絝心情大好，似乎突然便不計較今日遭遇的這些不順利了，“不瞞諸位，我同我那阿兄向來有些不合，他若知曉我來尋過你們，定是會發脾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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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所謂的買賣訊息只是其一，拉他們這群草包廢柴墊腳才是真正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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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九葉回想當初自己被拉入蘇府問診一事似乎也是如此，更加困惑這有錢人家的少爺究竟哪根筋搭錯了，非要同他們這些江湖中最不起眼的小蝦米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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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三友面色已然掛不住，當下便要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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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我家九葉不過尋常百姓人家，捲入這是非中實非本意，還請二少爺放過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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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還沒說完，便被秦九葉輕輕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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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先便同此人打過交道，自知這邱家人大多有些言必行、行必果的特性，此時乞求定是無用，只乾脆利落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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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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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思索一番，輕快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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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不如何，不過是一同查清那康仁壽身上發生的事罷了。這對各位來說應當也是好事一樁，難道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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