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終南禍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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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莫愁若有所思，全真教氣節不缺，倒是很值得尊重。

瀟湘子開口道：“哎，大人累了，暫且休息，我來跟他們說。”

蒙古貴官得到臺階，冷哼道：“看你能說出什麼。”他走到一旁站立。

“林掌門、諸位好啊。”瀟湘子按照江湖規矩先打招呼。

林煥點點頭，笑道：“想不到在這又見到你們。”

瀟湘子道：“老頑童出自全真教，他大鬧王帳，意味著全真教根本沒有把大蒙古放在眼裡！”

全真五子皺眉不語，周師叔跑去鬧蒙古王爺的營帳幹什麼？

“不如這樣，丘掌教把周伯通逐出全真教，證明是他個人所為，我們當即下山！”瀟湘子陰陰笑道，他恨死周伯通了，有機會踩一腳當然要痛打落水狗。

身為湘西名宿，瀟湘子深知武林大派的規矩，全真教一定會力保周伯通！

果然，丘處機搖頭道：“周師叔是長輩，他做什麼事我等無權過問，更不可能因為此事將師叔逐出門牆！反倒是你，身為中原人竟然投身蒙古！”

“良禽擇木而棲，我們學成武藝賣與帝王家，不為蒙古做事難道為宋皇賣命？聽說全真教幫襄陽守城，死了那麼多弟子，官府可有撫卹？”

郝大通臉色一變，英雄大會之後他和孫不二帶門下弟子趕赴襄陽，大軍圍城之下難免有死傷。

全真教死了幾名弟子，但事後卻沒人提過此事。

丐幫、華山派、以及一起去的江湖人多多少少或死或傷，朝廷只是不痛不癢讚揚幾句，聖旨上只用四個字概括：一干義士。

別說撫卹，封賞都沒有，說財政吃緊，讓襄陽守將自己想辦法。

瀟湘子乘勝追擊，說道：“人活著，講究一個生榮死哀，蒙古戰死的將士們不僅撫卹豐厚，得勝後還有獎賞，不比大宋那些官老爺們強？你們在前方拼命，他們在後方紙醉金迷，值得嗎？”

不少全真弟子被說動了，他們忽然覺得這些話很有道理，為什麼要為這樣的朝廷賣命？

“丘真人，大汗已經下令，近些年不起刀兵，只要你們降了，聽命而行，大家皆大歡喜，有什麼不好呢？”

全真五子沉吟不決。

瀟湘子不再勸說，給他們時間好好考慮。

這是全真教內部之事，林煥沒有插嘴，降與不降，全看五子如何選擇。

自從華山立派那日裘千仞揭破上官劍南的死因，武林各派對大宋朝廷的態度都是疏離忌憚。

為天下百姓抗擊外族是俠之大義，要他們聽命於宋廷絕無可能！

丘處機道：“此事關係重大，幾位貴客請到後殿喝杯茶，待我們商議片刻如何？”

瀟湘子止住想說話的蒙古貴官，笑道：“應當的。”

蒙古四傑和那貴官被待客道人引到後殿喝茶，其餘幾十個勇士離開重陽宮大殿，在廣場上站定。

殿內只剩下全真五子，外加林煥五人。

死一樣的沉默過後，丘處機自嘲道：“叫林掌門笑話了，敝派出了周師叔這個玩世不恭的……唉！”

林煥道：“丘道長，咱們江湖人對官府素來無好感，尤其是大宋的官……嘿嘿，今日你降了蒙古，想必也沒人會說什麼。”

丘處機問道：“倘若他們去的是華山，林掌門可會接令？”

林煥抬眼與他對望，驀地，二人不約而同哈哈大笑，這個瞬間，他們心意相通，已知對方選擇。

“林女俠的傳人不曾對外族低頭，我等身為重陽真人座下弟子，又豈會讓先師他老人家顏面有失！”

王重陽和林朝英鬥了一輩子，這等意氣之爭傳於第二代，全真五子武功比不上林煥，志氣卻是怎麼都不肯丟的。

李莫愁目光閃動，自她拜入古墓派，耳邊一直聽師父說全真教如何如何差勁，而後又經歷過尹、趙二人對師妹無禮，心中對全真教不怎麼瞧得起。

可當她看到全真五子頂著蒙古大軍的威脅誓死不降，哪怕全教死絕，忍不住暗生佩服！

林煥撫掌笑道：“長春子不忘家國，為丘真人賀！”

丘處機道：“金狗和韃子並無區別！都是導致中原山河破碎的元兇！”他遠赴西域給成吉思汗講道，路上所見人畜無活，黎民哀嚎。

蒙古既然攻打襄陽，就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停戰只是暫時的。若這次降了蒙古，來日開戰，難不成全真教弟子要去反過來燒宋軍的糧草？

“怕只怕，他們按江湖規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