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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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皇宮深處有一處宮殿，院牆並不高大，大半建築隱藏在樹蔭之下。

&esp;&esp;自從先帝死後，這裡再無人來。

&esp;&esp;地面已經堆了一層薄薄的灰，一切都保持著趙青言死去時的模樣。

&esp;&esp;此時正值夏季，夜裡下了很大一場雨，雷聲陣陣，窗外閃電明瞭半夜。

&esp;&esp;樹枝劇烈搖晃著，如同瘋狂舞動的鬼魅，就連窗欞都被風吹得擦擦作響。

&esp;&esp;不管是地上的螞蟻還是枝頭的鳥，除了宮裡守夜的人，所有生靈都藏在自己的小窩裡。

&esp;&esp;於是雷電劈碎宮殿一角的事情，被發現已經是第二天。

&esp;&esp;宮人似乎才注意到，在這偌大皇宮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地方。

&esp;&esp;趙青玉也有些迷茫。

&esp;&esp;那地方很是偏僻，但離趙青言屢次約見他的地方卻離得很近。

&esp;&esp;幾乎是冥冥中的感應，他叫人進了殿中。

&esp;&esp;江映雪趕來時，正看見人把一箱箱書籍往外搬。

&esp;&esp;雷電不止劈碎了一角宮殿，塌落的橫樑落在地上，巨大的衝力使得地面陷落，於是地底下那個黑黢黢的空間便顯露於人前。

&esp;&esp;也許是趙青玉威名太盛，也許是無巧不成書，侍從搬著箱子路過他身旁時，忽然腳步亂了一瞬。

&esp;&esp;箱子一傾，從裡面掉出一本書來。

&esp;&esp;趙青玉本不想在意，卻在那一瞬間，被地上的東西吸引了注意。

&esp;&esp;他俯身撿了起來。

&esp;&esp;之後的日子，他無數次的想，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擊破了他的美夢，讓他得以從夢中驚醒，但也正是這清醒的痛苦使他瘋狂。

&esp;&esp;江映雪來遲了，看到的就是趙青玉翻開書的動作。

&esp;&esp;作為趙青言最信任的人之一，他知道在這宮殿下有一個密室，那些被尋來的醫師日日再次研究，寫下無數手札。隨著趙青言的死亡，這些秘密也被掩蓋起來。

&esp;&esp;江映雪沒有阻止，近乎殘忍地看著趙青玉翻開書，發現裡面的秘密。

&esp;&esp;他在等一個結果。

&esp;&esp;他看著趙青玉臉色從疑惑到驚愕，再到蒼白，最後化作青灰。手中書啪的落地，他如石柱般站立，在極度的絕望中寸寸碎裂。

&esp;&esp;江映雪想，自己知道結果如何了。

&esp;&esp;一切如他預料的那般，趙青玉再次將自己關進屋子裡。

&esp;&esp;他聽著屋內的嘶吼聲，像極了怪物在掙扎著求生。

&esp;&esp;當清楚的知道，席言不殺他不是因為還會回來，而是因為早就知道他已中蠱，活不了多少年，留著他，不過是為了讓他日日受折磨時，趙青玉再也沒有自欺欺人的理由。

&esp;&esp;他徹底崩潰了。

&esp;&esp;江映雪想看到的，是一個大徹大悟涅槃重生的趙青玉，而不是清醒著墮落的瘋子。

&esp;&esp;他有些失望，併為此做好準備。

&esp;&esp;半個月後，房門開啟，趙青玉提著一壺酒，晃晃悠悠從裡面走了出來。

&esp;&esp;他頭髮凌亂，衣衫也沒有整理，就這麼從江映雪身旁晃悠悠走過。

&esp;&esp;“來人啊，孤要看歌舞。”

&esp;&esp;“叫人來，啊對了，就叫上次在孤面前死諫的御史大夫過來，他不是連死都不怕嗎？叫他穿上舞女的衣服，給孤跳個舞。”、

&esp;&esp;他懶散地坐在龍椅上，一手放在椅背上，另一隻手垂於地面，手中酒壺內的酒液隨之傾倒。

&esp;&esp;“陛下，不可啊！”

&esp;&esp;有人勸諫道。

&esp;&esp;趙青玉“嗯？”了一聲，見到趣事般撩了撩眼皮，“你說什麼？孤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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