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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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確實嘗試過這麼做。”男人堅毅的面容上,一雙歷經滄桑的眼為他添了幾分風霜,但並不顯得蒼老,他垂下眼,手掌細細摩挲過橫放於膝蓋上的滿是鏽跡的武器,緩緩說道:“我們也確實成功到達了聖城。”
&esp;&esp;其他的,他不願多說。
&esp;&esp;“既然如此,它最後怎麼又回到了休斯廷?”吟遊詩人問道。
&esp;&esp;“因為光明聖子。”男人下頜肌肉繃緊,“他本是光明神在人世的代行者,教皇的接班人,卻可恥的有了私心。”
&esp;&esp;“那一日,我站在廣場上,看著熾烈的光明之火燃起,身為禍亂之源的惡魔即將被燒為灰燼,一切都將結束,一切都將恢復平靜,聖子卻忽然終止了審判。”
&esp;&esp;“他說:光明神並未賦予我們殺戮的權力,神教我們仁慈。”
&esp;&esp;聖子將惡魔從聖架上解救下來,治好了他的傷,允准他以黑暗生物的特殊身份留在神殿,不受其他神職者的打擾,唯一的條件就是留在自己身邊,直至自己徹底完成對他的教化。
&esp;&esp;聖子做了和休斯廷主教同樣的事,出於不同的目的。
&esp;&esp;教會高層認為他太過自大,竟然忘記了主教和神殿騎士的前車之鑑,覺得憑藉一己之力就能拯救無可救藥的深淵惡魔。
&esp;&esp;聖子無視了所有自以為是的指教。
&esp;&esp;他從不覺得自己能拯救什麼,他要的是惡魔的出現能給他帶來一點什麼。
&esp;&esp;在成為地位尊崇的聖子前,他只是個普通的農夫之子,因為出生後與光明之力極高的契合性,僅出生三天就被教會高層從母親身邊抱走。
&esp;&esp;從此他不再是農夫的兒子,他成了光明之子。
&esp;&esp;光明,到處都是光明。放眼望去,一切建築都是淺金,佈置的好像他們的神會隨時降臨。
&esp;&esp;這裡的人也很無趣,嚴肅、板正、一絲不苟,他從記事起就再沒哭過,似乎也沒笑過,因為他們離神太近,神明面前,不能有一絲褻瀆。
&esp;&esp;這裡太平靜了。
&esp;&esp;他尊崇光明神,發自內心的尊崇,只是偶爾也會對這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感到無趣。
&esp;&esp;直到惡魔在他的潭心拋下一顆石子。
&esp;&esp;他屏住呼吸,久久移不開眼睛。
&esp;&esp;漣漪從石子落下的地方一圈圈泛起。
&esp;&esp;他有了一種衝動,對於一個從未真正想要擁有過什麼東西的人來說,這種衝動是可怕的,幾乎是自毀性的。
&esp;&esp;他將惡魔留在身邊,幾乎是卑微的跪求著面前的劣等生物來摧毀他所擁有的一切,引誘他犯戒,引誘他背叛神明,犯下瀆神的罪行,帶領他滑入禁忌的深淵。
&esp;&esp;這不是一時的狂熱,他很清醒。
&esp;&esp;正如光明奔赴黑暗,黑暗嚮往光明,光與暗是彼此的齒輪,永遠的尋找著與自己齧合的另一部分。
&esp;&esp;現在,他找到了。
&esp;&esp;他也逐漸理解了主教的瘋狂,神殿騎士為何戰鬥至死。
&esp;&esp;他相信,他確信!他的愛人,給他帶來全新生命體驗的愛人,那隻他人口中可怕而殘忍的魔鬼,他的席言,即使在懼怕和痛恨光明的同時,也曾有某一刻試圖去擁抱光明的所在。
&esp;&esp;因為他們是彼此的齒輪,是磁石的南北兩極,木質構件的榫與卯,是光暗永遠互相奔赴互相交錯直至最後混亂不清難分彼此的黎明與黃昏。
&esp;&esp;光明神無疑是寵愛這個孩子的,竟然放任了他將黑暗生物安置在自己神殿之中的大膽行為,對惡魔在自己神像前的放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esp;&esp;神對人世間的大部分事都漠不關心,雖然也曾警示過自己在人間的代行者收斂行為,但真正令祂發怒的導火索則是聖子體內被徹底沾染上深淵氣息的光明之力。
&esp;&esp;失去了潔淨之身,也就失去了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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