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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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風吹得樹葉簌簌的響，帶來一陣清涼，我在不遠處窺視著他，心裡既想他看過來，又怕他看過來。

&esp;&esp;心裡的困獸在拼命地掙扎，撞擊鐵籠發出不堪承受的吱呀響聲，忽然間一聲脆響，籠子的欄杆斷了。

&esp;&esp;席言看了過來，禮貌性地笑了笑。

&esp;&esp;而我在那一刻，從野獸變成了人。

&esp;&esp;我的成人儀式劇烈而短暫，這是比我未見過面的母親將我扔下更為意義重大的人生鉅變。

&esp;&esp;在對上他視線的那一剎那，許多我不曾注意過，或者故意忽視的概念充塞在我腦海，我在頃刻間學會了什麼是愛，什麼是痛，什麼是刺穿心臟也要保護的柔軟。

&esp;&esp;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彷彿失去意識。

&esp;&esp;但事實上，我卻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朝他伸出手介紹道：“你好，我是白宣，金融系。”

&esp;&esp;真巧，他也是。

&esp;&esp;這是命運。

&esp;&esp;席言很耀眼，周圍總是簇擁著各種各樣的人。我用盡我所有的手段，隱藏過去汙濁不堪的自己，一步步走到他的身旁，從朋友，到戀人。

&esp;&esp;可是還是不夠，我太弱小了。

&esp;&esp;我再一次被席言的追求者堵在角落，即使拼盡全力也未能突破重圍。也許是怕席言看到，他們並沒有打傷我的臉，每一拳每一腳都落在我的身上。

&esp;&esp;我吐血了。

&esp;&esp;去醫院做了簡單的處理，回到和席言共同租住的出租屋時已經很晚了。席言坐在沙發上等了我很久，聽到開門聲立馬站了起來，神色擔憂。

&esp;&esp;身上雖然很痛，但我的心就像泡在帶著甜味的溫水裡。

&esp;&esp;我騙了席言，我跟他說我在外面打工，一直工作到現在才下班。

&esp;&esp;他信了，出於對我的信賴，所以忽視了我身上的異常。

&esp;&esp;我是真的很想陪著他，一直到天荒地老。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越來越明瞭，現在的我根本保護不了他。

&esp;&esp;我曾經是隻野獸，為他拔走了獠牙，但野獸未死，還在我的身體裡蟄伏。

&esp;&esp;後來又陸續去過幾次醫院，也被班長撞見過兩次。他們的手段越來越酷烈，我不得不時常忍受著身上的劇痛，勉強裝作若無其事。

&esp;&esp;我知道，該是時候了。

&esp;&esp;在席言的一群追求者裡，沈周南是格外沉默而內斂的一個。

&esp;&esp;席言對他並沒有印象。

&esp;&esp;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學校門口外多了輛低調的汽車，它總是停在哪裡，久而久之，路過的學生都不再多看一眼。

&esp;&esp;沈周南坐在駕駛位，車窗降了下來，伸出窗外的手指間夾著一根菸。煙雖然點著，但主人卻時常忘了有這一回事，任憑它一點點燃盡。

&esp;&esp;偶爾也在車門上抖抖菸灰，靠著椅背，在煙霧繚繞間思考一些渺茫的東西。

&esp;&esp;沈周南停的位置很偏，但我還是注意到了他。

&esp;&esp;有時我會刻意帶著席言另一條路，裝作不經意地回頭，欣賞他乍然間疼痛而寂然的眼神。有時又會故意攬著席言，從他的車前走過，感受他追隨而來的目光。

&esp;&esp;這一次我藉口有事要辦，讓席言先走。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眼中，我調轉腳步，朝那輛車的所在走去。

&esp;&esp;沈周南果然在車裡。他的視線跟隨著席言的背影走了很遠，而後才轉頭看了過來。

&esp;&esp;他看到了我，也知道我注意到了他。

&esp;&esp;他收回夾煙的手，將車窗升了上去。

&esp;&esp;我走到他的車旁，屈指敲了敲車窗，說道：“我們談談。”

&esp;&esp;交流的結果是，沈周南給我一筆錢，偽造我身患絕症的診斷書，以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