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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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本能這種東西不是開玩笑的，他看上去真的隨時都像對我動手。

&esp;&esp;“有在聽有在聽。”我咳嗽了一下，忍著不合時宜的笑意，表現出一副幹正事的樣子，“事不宜遲，先去找芥川吧。”

&esp;&esp;按捺殺意的阿真顯得有些低氣壓，於是我開始和他聊天轉移他的注意力。

&esp;&esp;“你說我是搶房子的強盜？嗯……在你眼裡我是怎麼樣的存在？”我隨口問道，迅速檢查了一旁的車子。

&esp;&esp;報廢的車子已經完全無法使用了，這甚至還是新買的那輛。

&esp;&esp;“救命……你破壞力怎麼那麼大。”一想到這輛車最後會由我來賠償我就非常心痛。

&esp;&esp;“因為這個身體本來就是我的，殺了你我就能控制我的身體了，而不是遊蕩在外面了。”阿真回答道，因著同時開口的情況愣了一下，接著回答道，“不就是一輛車嘛，這不滿大街都是。”

&esp;&esp;“但這都是別人的呀。”我向他解釋道，“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拿。”

&esp;&esp;阿真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然後露出了理解了的樣子。

&esp;&esp;“所以把他的主人殺掉，將他的東西變成無主之物就可以拿了對吧。”他回答道。

&esp;&esp;“……完全沒理解吧，根本不是這樣。”我感覺非常窒息。

&esp;&esp;可阿真卻顯得非常困惑不解。

&esp;&esp;“但是，是可以這樣做的吧？”阿真的困惑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他很快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我明白了，並不是不可以這樣做，只是你在牴觸殺人這種行為，所以認為不能這樣做——但我又不是你，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esp;&esp;……我突然覺得阿真說的非常有道理。他本身就不是人類，理論上來講確實不用遵守人類的規則。

&esp;&esp;所以……

&esp;&esp;“你說的對，看來你是不能殺我了。”我回答道，從口袋裡拎出手機給老闆去了電話，“走吧，一直待著也不是事，你不想快點做你想做的事嗎。”

&esp;&esp;“為什麼不能殺你？”阿真詢問道，見我沒回答，走近我伸手結束通話了我的電話。

&esp;&esp;我因此與他對視，他看著我的眼睛又問了一遍，“為什麼不能殺你？”

&esp;&esp;我看了一眼被結束通話的手機，將視線移向了眼前的少年虛影。

&esp;&esp;“因為人是不自由的。”我回答道，“絕大部分時間，他都要按照別人定製的規則行事。”

&esp;&esp;“現在的阿真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假如阿真變成了人，只會得到很多討厭的東西。”

&esp;&esp;“這也是說服我不殺你的一個環節嗎？”阿真變得安靜起來，詢問的聲音很輕，彷彿略過海面的羽毛。

&esp;&esp;我稍稍露出了一絲笑容。

&esp;&esp;“這麼說吧，如果你真的殺掉我，那疼的就是你了。”我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陳述事實般的說道。

&esp;&esp;他立馬露出了牴觸的神情。

&esp;&esp;“……你真厲害。”阿真很快誇獎道，看上去興致盎然，“如果你的想法真的和我一樣，疼痛就應該是最難以忍受的事情了吧。到底是什麼讓你選擇忍受疼痛去救那個小孩呢？”

&esp;&esp;“只是想這樣做而已，就像你現在忍受痛苦去找霧的源頭一樣——你更喜歡我提出的選擇，所以就這麼做了。”我回答道，“想做一些事情時，就是要放棄一些感受的。”

&esp;&esp;阿真沉默了一會，突然沒頭沒尾的問道：

&esp;&esp;“你叫什麼名字？”

&esp;&esp;“禾澤，禾澤釋之助。”我回答道，並沒有對阿真不知道我的名字這事感到太過意外。

&esp;&esp;“禾澤……”阿真重複的讀了我的名字，終於望向我，露出了認真的神色，“我果然還是很想殺掉你呀——等到弄清了霧的源頭，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我就要把你殺掉——我一直是這麼考慮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