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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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我被他這賊有邏輯的發言懟的沒話說，過了好一會兒才支稜起來反駁。

&esp;&esp;“我才不是紙片人呢。”我反駁的超級大聲。

&esp;&esp;費奧多爾輕輕的搖了搖頭。

&esp;&esp;“說是堅信自己來自一個沒有異能力的世界，但提起那個世界、具體的經歷、認識的加人朋友都沒法回想起具體的內容，只有如同設定的模糊概念；無法理解別人的想法、也無法令他人理解你的想法，只能想盡辦法的模仿他人的行為來佯裝自己和別人沒什麼不用……禾澤真的認為自己只是個普通人嗎？”費奧多爾反問道，對我攤了攤手，“當然，無論禾澤君是不是紙片人，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區別，我想做的事情不受影響，該考慮這點的人是禾澤呢。”

&esp;&esp;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可以說是啞口無言了。

&esp;&esp;因為我腦海中過去的記憶確實是模糊的、紊亂不堪的。

&esp;&esp; 記憶

&esp;&esp;我記得我十七歲的時候去中國唸書，有三個關係很好的室友，卻記不清他們的樣貌，連相處的記憶都是破碎的。我記得我過去是和媽媽生活在一起，但那十七年來的記憶都是模糊而不可見的。從我加入武裝偵探社後的某天開始，我開始抗拒回想我的過去，我分不清楚這是在對無法迴歸的過去的逃避、還是害怕我的記憶已經空無一物。

&esp;&esp;或者兩者皆有。

&esp;&esp;如果在我剛來到這裡不久的時間，我一定會堅定的表示我過去的世界、過去的經歷都是真實的，因為那是我擁有記憶中的全部。但放在如今，我卻不敢如此肯定了。

&esp;&esp;——或許我從來都不記得，只是我以為我記得。

&esp;&esp;這似乎也很能說得通。

&esp;&esp;……好像反駁不了一點兒。

&esp;&esp;“就算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終於開口了，慢吞吞的說道，“我也不認為自己是紙片人，我一直都像普通人一樣生活著，除了穿越，和其他人也沒什麼不同。”

&esp;&esp;“禾澤如果只是在情感上堅持這點倒也無所謂。”費奧多爾似乎並沒有什麼發表反對意見的意思，他只是撥弄著手中的骰子淡淡的提醒道，“但是，如果事實就是如此。禾澤就哪裡也回不去了。”

&esp;&esp;所謂沒有異能力的世界是書頁為其主角編寫的、不存在的妄想，而那位首領先生所在的世界中，承載他的故事已經被『人間失格』無效，他哪也回不去了。

&esp;&esp;“禾澤在這裡反而是最安全的，承載你故事的書頁留在了我的世界，不會對你造成影響。這個世界的人也沒法透過對書下手來對付你。如果想確保萬無一失的話，殺掉這裡的『人間失格』也是可以的。”費奧多爾思考著說著，說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笑了起來，“當然，禾澤君肯定不會這麼做的，那你就不用考慮這件事了。”

&esp;&esp;我慢了半拍才跟上了費奧多爾的節奏，漸漸理解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esp;&esp;我所經歷的、可以驗證的世界中，有兩個顯而易見的基本設定。

&esp;&esp;——所有的世界都以書作為基石。書的本質是異能力的本質。

&esp;&esp;也就是說，一個世界若本身就沒有異能力，便不可能有書。若是沒有書，便沒有世界。

&esp;&esp;不可能存在沒有書、沒有異能力的世界。

&esp;&esp;一但認同了這個設定。那麼我所堅持的、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說法，便沒法成立了。我記憶中的留學時光、記憶中像家人一樣的友人，便是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中的、所有人眼中的妄言。

&esp;&esp;這個想法讓我心中某條一直緊繃著的絃斷掉了。

&esp;&esp;“……我怎麼可能承認那個有……他們的、沒有異能力的、只是普通的平凡的世界是我個人的……妄想……”我沉默著、艱澀的開口，腦子裡全是紛繁的記憶，我有些認不清此時此刻、同時也無法分辨過去與過去，費奧多爾的話語勾起了我對過去的記憶，而那些記憶在此時看來只像一堆破敗的棉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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