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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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而九嬰低著頭，長髮垂落在臉側看不起表情，她一手捂著左眼的位置，還有黑氣穿過指縫鑽進眼眶，她的手背有一道黑紅的血跡順著指縫緩緩流了下來。

&esp;&esp;重樓一驚，急忙上前移開了九嬰掩面的手。

&esp;&esp;她的手掌上是一攤黑紅色幾乎凝固的血以及一塊不規則的片狀物體。

&esp;&esp;鬼面悶咳了幾聲，笑聲沙啞:“取了你一隻眼睛，還給你一隻，也算定情信物了。”

&esp;&esp;九嬰抬起頭，原本空蕩蕩的左眼眶長出了新的眼睛，唯一不對的地方就是虹膜的顏色。

&esp;&esp;她原本眼睛的顏色是偏淺的褐色，新的眼睛虹膜顏色則是成了黑色。

&esp;&esp;左眼下方是從眼睛裡流出來的死血，幾乎整張左臉全是血跡。

&esp;&esp;重樓眉心緊縮，果斷轉身。

&esp;&esp;現在的情況詭異，但先了結鬼面止損肯定不會出錯。

&esp;&esp;他快，一道火紅的身影比他更快！

&esp;&esp;九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上前掐住了鬼面的脖子，直接把他提起：“你——！”

&esp;&esp;鬼面邊咳邊笑，抓住了九嬰掐他的手：“眼睛還你、咳，斷了你的劍……也還你一件武器。”

&esp;&esp;他另一隻手反手摸上自己的後頸位置，手部呈爪狀用力，一點一點將自己的脊骨抽了出來。

&esp;&esp;雪白的脊骨露出來那一刻，在場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esp;&esp;倒不是說被嚇到，關鍵是能對自己下這麼狠的手，確實不是什麼人都做得到的。

&esp;&esp;拔骨之痛，沒比當年崑崙生生抽出崑崙筋輕鬆。

&esp;&esp;鬼面對別人下得了狠手，對自己也半點不留情。

&esp;&esp;脊骨寸寸拔出，鬼面的臉色幾乎白到透明。

&esp;&esp;九嬰想鬆手，這回換成鬼面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直到二十六節脊柱被全部拔出，帶著黑色的鬼氣一起遞向她。

&esp;&esp;鬼面抓不住她了，九嬰一鬆手便落到地上。

&esp;&esp;見她沒有接的意思，鬼面也不意外，費力地抬手捂住嘴悶咳。

&esp;&esp;“本是想送你一束花……”鬼面喘著氣低聲道，“現在想想，那花放在我墳前合適。”

&esp;&esp;九嬰雙眼通紅，不是因為傷心，也不是氣憤，而是憋的。

&esp;&esp;她現在整個腦袋都快炸開了，憎恨、嫉妒、厭世、傲慢等等負面情緒交織在一起，最突出的還是幾乎刻入靈魂的孤寂和絕望。

&esp;&esp;九嬰眼中留下一行血淚。

&esp;&esp;她面無表情地抬手擦了擦臉頰，聲音冷到結冰：“為什麼絕望？”

&esp;&esp;鬼面這一回的笑裡沒有嘲諷，頭一次真心實意的淺笑起來：“留不住啊……”

&esp;&esp;重樓走到九嬰身側，看著倒在地上的鬼面就像是在看垃圾一樣。

&esp;&esp;濟癲看他們像是打完了，猶豫著也走上前，離得稍遠幾步。

&esp;&esp;他處理過痴男怨女的事情不算少，也是看明白這三個人是什麼情況了。

&esp;&esp;濟癲搖著頭嘆道：“沒人能豢養翱翔九天的鳳凰，也沒有人可以圈住月光。你這是魔怔了！”

&esp;&esp;鬼面多餘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看著九嬰和重樓站在一塊又吭哧吭哧地笑，也不知道他是在笑什麼。

&esp;&esp;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鬼面這樣子是不活了，再者說重樓在這裡也斷沒有放虎歸山的道理。

&esp;&esp;笑夠了，鬼面啞著聲音道：“我還是贏了。”

&esp;&esp;在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鬼面忽然跳起又一次抓住九嬰的劍刺入心口。

&esp;&esp;若是不看那把劍，倒像是鬼面將她擁入懷中一般。

&esp;&esp;鬼面將頭放在她的肩上，帶著一抹笑合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