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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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看著程易塵逐漸遠去的背影，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她站在原地，忽略夕陽餘暉帶起的地表溫度，又掏出手機點開程易塵的朋友圈，她反覆翻找剛才看到的那張照片，可是翻了兩三遍都找不到！

&esp;&esp;她就是在一瞬間，把照片上的地方和腦海中的位置重疊在一起，越來越清晰。

&esp;&esp;奇怪，她在賓館時，那張照片明明還在！她腦子裡反覆回憶著照片上的蛛絲馬跡，突然她有了個清晰的認識。

&esp;&esp;那張照片，是她大學裡的廣場！

&esp;&esp; 懷孕

&esp;&esp;她站在原地好一陣兒，等到前邊的人轉身叫她，青措小姐才反應過來，快步追上去，二人換成並行，她不時的往程易塵那邊看，心中隱忍，好幾次都差點開口問出來。

&esp;&esp;熱浪一陣一陣裹挾著郊區工廠的風沙，她伸手捂住口鼻，思緒又回到了那年。

&esp;&esp;程家一過舊曆十二月份就是最忙的光景，飯店忙著準備年夜飯，慶福路忙著應酬拜年的客人， 上門的都是有臉面的人，不得一點馬虎大意，那些時日家中老小都不得空。

&esp;&esp;就連最混不吝的程易塵，也會老老實實坐在八仙桌前手寫春聯和賀卡。

&esp;&esp;老小姐教子有沒有方另說，但是在教他們生存技能上還是有一手的，她喜歡擺弄筆墨紙硯，染得程易塵也跟著寫一手漂亮的瘦金體，青措做完數學題，咬著從老家帶來的紅蛇果，從下往上打量著認真寫字的程易塵。

&esp;&esp;她坐在一旁竹編躺椅上，一漾一漾，原本靜的只能聽到宣紙娑娑聲的房間，現在還多了一道嘎吱嘎吱咬蛇果聲。蛇果多汁淌水，順著青措胳膊往下流，她趕緊張嘴接住，生怕弄髒了老小姐新買的羊絨地毯。

&esp;&esp;八仙桌前架著毛筆的人眉毛狠狠一擰，發出嘖的警告聲。

&esp;&esp;她一點也不怕，繼續吸溜吸溜的吮著汁水，她文不行武不通的，這年過得跟她無關。

&esp;&esp;“你出去吃，”程易塵低語。

&esp;&esp;她像是沒聽到一樣，加大幅度來回漾腿，房間裡的供暖系統好極了，她只穿一件燈芯絨連衣長裙，露出少女光潔的藕荷色小腿，她朝程易塵吐吐舌頭，伴上鬼臉，“我，就，不，”

&esp;&esp;說話間，她吸溜的更使勁，程易塵絕望的閉上眼睛，忍了又忍，可那聲音簡直像是被施了魔法的眼鏡蛇，直直往他心口裡鑽。

&esp;&esp;“嘶”他發出又一記不耐煩的腔調，心不靜寫出來的字也不成樣子。

&esp;&esp;青措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字型，黑色墨汁在紅色宣紙上劃出一段長長絕望的筆跡，筆跡頂端是程易塵比窗外天色還要陰沉的臉。

&esp;&esp;她眼瞧著不對勁，撂下蛇果就往外跑，程易塵把宣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瞬間沒有了再寫下去的心情。

&esp;&esp;老小姐正在下邊指揮工人往哪擺她新添置的古董瓷器，聞聲看向二樓階梯上飛奔的青措和一臉怒氣的程家子，她拿著手絹在面前忽扇灰塵，“像什樣子！喲！小赤佬！快下來搭把手！”

&esp;&esp;兩人圍著二樓站定臺又打鬧兩圈，最後青措宣佈休戰，一前一後從臺階上下來，老老實實搬花瓶。

&esp;&esp;老小姐不知從哪淘來的物件，每個都是價值連城，再三叮囑他們要小心挪移，一上午的時間都在叮鈴哐啷中度過，中午張姆媽叫大家吃飯，剛坐定在餐桌上，門外就響起一記敲門聲，程易塵在最外邊坐著，自覺起身去開門。

&esp;&esp;起先所有人都沒當回事，繼續夾菜，直到程易塵開口叫道：“爺爺，”張姆媽率先反應過來，趕緊從飯桌上下去，去廚房添碗筷，程老太也擱置下湯匙，往門口走過去，門外除了程老爺子還有一個臉生的賓客。

&esp;&esp;程老太一把拍打在大腿上，“回來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招呼人備菜。”

&esp;&esp;青措瞧著這陣仗，自覺欲上樓，程老爺子和臉生的客人說話間就往裡進，程老爺子脫了衣帽，招呼家眷繼續吃，張姆媽又著急忙慌的加幾道菜，青措就這麼進退兩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