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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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伯叔叔打聽過了，說這些東西不值錢，所以都歸了我。”女孩笑笑。她非常細心，將這些糕模都逐一拍照，做成小冊子。她只聽說過，爺爺在民國時是制餅師傅，但並不知道是哪家餅店的師傅。後來她有天拿這些糕模出來把玩時，才留意到背面的小小圖案，原來是程記二字。

&esp;&esp;“爺爺跟我說過，他以前到香港去幫過工，幾年後才回廣州。他對那幾年似乎有很深的感情，但是發生了什麼，他從來不說。後來我整理他的相簿，又發現了這張照片。”她拿給程一清看。照片上，爺爺跟其他年輕男女站在香港程記店面前合影。他穿著襯衫，身姿挺拔，身旁站一個扎粗厚辮子的女孩兒，兩人貼得近，女孩笑得很甜。

&esp;&esp;那兩柄刻畫著合歡如意跟百年好合的糕模，烏光發亮，可見被爺爺摩挲了很久。牛仔布女孩說：“總覺得他跟照片上的女孩，有過一段什麼故事。他一定是在思念她的時候，經常摸這糕模。”

&esp;&esp;陳夕裴聽得感動，收下冊子，說要好好做這個故事。等牛仔布女孩走了，程一清道，“她怎麼會沉浸於自己爺爺跟其他女人的愛情故事裡呢？”

&esp;&esp;“他們那個年代，爺爺奶奶應該是包辦婚姻吧。”

&esp;&esp;“就憑一張照片，怎會想象出一整個愛情故事呢？”

&esp;&esp;陳夕裴一哂：“你這人，真不浪漫呀。”

&esp;&esp;不浪漫歸不浪漫，程一清還是聯絡香港程記那邊的萬仁，給他發郵件說明來意。萬仁很快發來回覆，說員工名錄裡，的確有過這兩人。而且聽公司老人說，這兩人的確是戀人。只是後來女孩被家人賣去東南亞了，這段感情也無疾而終。

&esp;&esp;萬仁回覆完郵件，門上有人敲門，他抬頭一看，《得週刊》記者何澄到了。

&esp;&esp;【2-9】不要揣摩我的想法

&esp;&esp;萬仁站起身，上前微笑迎接。他說：“何小姐怎麼突然來了？你提前說一句，我去接你過來。”何澄跟萬仁打了幾次交道，每次仍是受寵若驚。她笑嘻嘻說：“我只是經過這邊，順便過來拿點素材。”

&esp;&esp;她問起，廣州那邊雙程記開業在即，想知道香港程記這邊會送上什麼祝福。萬仁微笑，將客套話場面話說了一番。何澄低頭，提筆記錄。她寫字速度很快，寫完後合上本子就要走。萬仁說：“我們新推出些產品，你留下試吃？”

&esp;&esp;何澄摸著小腹笑，說：“我今晚還約了上司吃飯，就不吃了。”萬仁說，“那你留下地址，我們給你寄回家去。”何澄推辭不要，萬仁微笑：“當記者整天在外面跑，隨身帶些小零食，也是好的。而且何小姐寫程記新聞，瞭解我們產品線也是應該。”何澄覺得有理，便留下地址。

&esp;&esp;她彎腰寫地址時，萬仁謹慎地，“說起來，程生不是很喜歡提及廣州那邊的新聞。”何澄站起來，跟萬仁對視。萬仁笑說，“當然，廣州程記那邊最近跟我們也有很多合作，我們也都儘量滿足他們的需要。”何澄說：“本來就是同宗同源啊。”萬仁心想，利益不一致，兄弟都沒情講。但他只是點頭，說，對的對的。

&esp;&esp;何澄離開後，萬仁看了看她地址，發現她住在公屋。他苦笑，心想怎麼老闆現在換口味了。

&esp;&esp;她前腳剛走沒多久，萬仁就要去跟程季康彙報工作。他摸準程季康心思，彙報重點基本都側重他感興趣的內容，果然，程季康問了很多廣州那邊雙程記的情況。程季康晚上還有飯局，他邊披外套邊跟萬仁道，“很好。你繼續跟進。”萬仁頗有些自得，待得程季康走向門邊時，他跟在身後，又說了句，“剛才何小姐來過，我著人寄些產品禮盒到她家。”

&esp;&esp;程季康邊整理衣領邊問：“何小姐？哪個何小姐？”

&esp;&esp;萬仁頓一下：“何澄小姐。《得週刊》那個。”

&esp;&esp;“例行公事，你自己把握就好，不用向我報告——”程季康正低頭調整衣袖，突然意識到萬仁的小心思，赫然回過頭，臉色難看，“你特地跟我提起她，是什麼意思？”

&esp;&esp;萬仁唬了一跳，立即組織語言：“因為她……現在負責我們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