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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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程季澤沒接話。阿靜看了看錶，讓他繼續說。

&esp;&esp;程季澤道，當初二叔將程記分店賣了以後，廣州程記就只剩德叔那家。“但畢竟是程家人，手上有程家經典糕點配方——”

&esp;&esp;他頓一下，繼續說：“我有做功課，知道這些年來，一切都是德叔說了算。程記在他打理之下越做越差，這幾年還不斷虧損，有時候還要讓你們出錢度過難關——”

&esp;&esp;他點到即止。

&esp;&esp;說到這裡就夠了，至於程家兄弟姐妹因為不想出錢而大吵一場的事，沒必要提。

&esp;&esp;二叔跟阿靜對視一眼。

&esp;&esp;現在不是廣交會時期，酒店客人不多。程季澤手機響，抬眼看看對面，說聲抱歉，起身離座接聽。

&esp;&esp;程季澤一走開，阿靜立即問：“二哥，你哪來的配方？”

&esp;&esp;二叔急，幾乎要上手捂她嘴，連聲“噓”她，又去看程季澤。程季澤背對他們，正面向外面花園，跟人講電話。

&esp;&esp;二叔放了心，鬆開手。

&esp;&esp;程季澤在玻璃窗前，將他的動靜都收在眼裡。剛才二叔的眼神，他也讀懂了。

&esp;&esp;清代起，程家就只將經典糕點配方留給長子一脈。時隔多年，不知道規矩是否有變。但從二叔剛才表現看來，程季澤猜出八八九九。

&esp;&esp;當然，他也從二叔眼神中，看到了某種情緒——那是既想要錢，又怕背上反骨仔的罵名。

&esp;&esp;能夠推這種人一把的，只有更多的錢。

&esp;&esp;程季澤重新落座，移開白色小圓桌上的綠植，手指按住桌上檔案，再推過去一點點，“你們看清這條件，有什麼都可以談。我不是那種什麼都要自己話事的人。”

&esp;&esp;後面那句話，二叔簡直要疑心他在陰陽怪氣大哥了。又也許是多心，他彷彿在人群中真看到了大哥。再一晃眼，德叔又消失了。

&esp;&esp;但程靜也見到了。

&esp;&esp;大堂裡，德叔左右張望，終於看到了坐在那裡看檔案的三人。他快步奔過來，殺氣騰騰，二叔跟程靜遠遠見到他，唬得整個站起來。程季澤抬眼，默默地收起桌上檔案，塞回資料夾裡，端起咖啡杯，看德叔來到眼前，問他：“要來一杯嗎？”

&esp;&esp;德叔看一眼，桌上還有二叔跟程靜喝過的咖啡，噌地上來火了。

&esp;&esp;“你們還跟這傢伙喝咖啡——”他抓起杯子，直接就往程季澤臉上潑去。在二叔跟程靜的驚呼聲中，程季澤冷靜地抬起資料夾擋住，咖啡液順著資料夾，滴落他大腿上。他放下資料夾，從桌上抽幾張紙巾，擦了擦資料夾，又擦了擦褲子。

&esp;&esp;“髒了，可惜。”彷彿在說其他人的事。

&esp;&esp;“你這奸商，居然想從我弟妹身上下手——”德叔指著程季澤鼻子罵，幾乎要動手打他。二叔眼疾手快，趕緊上前按住他。

&esp;&esp;附近工作人員往這邊看，開始往這裡趕。

&esp;&esp;又一隻手按住德叔。二叔一看，居然是程一清。

&esp;&esp;“爸，別在這裡鬧事了。”她說，“有什麼事，坐下來慢慢談。”

&esp;&esp;“談？這傢伙揹著我，在跟阿才他們私底下談！打算繞過我！”德叔怒視程季澤。程季澤面不改色，二叔在旁聽著，倒是臉變紅了。

&esp;&esp;程一清：“人家也沒打算瞞你，不是首先找你談過了嗎。是你不聽。”

&esp;&esp;“死衰女，幫外人！”德叔怒氣攻心，轉身就是一掌，要往程一清臉上扇。一隻手舉到半空，卻被人從後面抓住，打也打不下去，撤也撤不回。他往後一瞧，見是程季澤，更氣了，“你鬆手！”

&esp;&esp;“你不打她，我就鬆手。”

&esp;&esp;“我打我女兒，跟你有什麼關係！”

&esp;&esp;程季澤反問：“那我約二叔、靜姐出來談事，又跟你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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