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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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自動化生產線太貴……”

&esp;&esp;“那就按照你意思，用單機組裝。”

&esp;&esp;“會很困難。”

&esp;&esp;“關關難過關關過。我的程一清，從來不是怕困難的人。”

&esp;&esp;他的手摸過她耳朵，往她頭髮間摸去。程一清抬起一隻手，按住了他的。她直視他雙眼。

&esp;&esp;有那麼瞬間，程季澤差點以為，程一清會指責他褻瀆婚姻的神聖，認為他這一求婚毫無誠意。但程一清輕輕開口，問道：“程季澤，我可以相信你嗎？”

&esp;&esp;程季澤聽到自己內心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她終究是自己的同類。

&esp;&esp;他說：“我是我父母婚姻的受害者。人性利己。如果沒有足夠的好處，像我這樣的人，不會輕易踏入婚姻。你可以暫時不相信我。答應我，找個律師詳細聊聊？”

&esp;&esp;程一清安靜片刻。

&esp;&esp;他追問：“怎麼樣？”

&esp;&esp;“你應該知道，假如我們離婚，會對雙程記很不利。”

&esp;&esp;“那我們就不要離婚。”

&esp;&esp;“未來的投資者未必這樣想。”

&esp;&esp;“夫妻合夥人關係更穩定，有的投資人更喜歡。只要我們設定好相關協議條款，並且體現在公司章程、股東協議、婚前協議、婚內協議裡面就好。”

&esp;&esp;“婚姻聯盟理論上可行，但還是要經過具體的股權交易，考慮很多現實問題……”

&esp;&esp;“是。但我還是想跟你結婚。法律的事，交給律師考慮。”程季澤問，“你的未來，你考慮得怎麼樣？”

&esp;&esp;程一清說：“我再想一想。”

&esp;&esp;“你慢慢想。”他雙手圍在她脖頸上，慢慢從後肩滑下去，抱緊了她。從她身後的穿衣鏡裡看起來，就像兩條蛇，左右纏繞上程一清。程季澤想，他可真希望自己成為蛇，將她緊纏不放。

&esp;&esp;他的內心有很大的空洞，他曾經以為，用很多很多的錢，能夠將它填滿。後來，他對程一清的身體起了念頭。秋天的夜裡，他喝一碗德嬸煲的熱湯，心裡那個洞像吃撐的胃，居然鼓漲起來，溫暖起來。那一刻，他意識到自己前半生缺失的是什麼。他想象自己的身影出現在程一清的家庭日常裡。他決定不要成為那種獨來獨往的成功人士。他想要一個家。

&esp;&esp;【5-1】誰說你靠男人了？

&esp;&esp;（結局篇）

&esp;&esp;最近，程季康頻頻往返於粵港兩地。大部分在深圳，因這裡離香港更近，接近廣州程記勢力範圍，但又不完全是。他在這裡接受內地媒體採訪，侃侃而談香港程記進軍內地的計劃，指責廣州程記不遵守遊戲規則。

&esp;&esp;深圳雖在廣東，但人口來自五湖四海，儼然是個小中國。程季康的普通話說得越來越好，跟內地媒體等單位打交道也逐漸得心應手。何澄在內地長大，提點他如何跟不同機構周旋，教會他北方人跟南方人的文化差異，提醒他飯桌上不要用西方餐飲禮儀而應遵循國人傳統一套，更能拉近距離。

&esp;&esp;但駐廣州的媒體更多。這幾天，程季康也到廣州來。他請記者到白天鵝賓館飲茶，邊喝邊談：“當然了，當時雙方市場不重疊。但是他們多年來都沒在當地註冊程記商標，反而是雙程記辦起來了，我們準備進入內地市場，他們就立即搶購商標。這種行為十分惡劣。”

&esp;&esp;記者問：“但你們兩家同宗同源，歷史淵源錯綜複雜，你們會考慮庭外和解嗎？”

&esp;&esp;程季康兩手手指在膝蓋上交疊，微笑說：“只要能夠解決問題，當然會考慮。我們這邊很有誠意，就看對方了。”

&esp;&esp;採訪結束後，程季康回到酒店房間，進了屋，摘下領帶，脫外套，扔到床上。他在床沿上坐下，對著鏡子道，“剛才那個記者問的問題，還挺擊中要害。歷史淵源、侵權指控、法律依據與訴求、戰略反思跟未來規劃，全都問了個遍。”

&esp;&esp;鏡子裡，映出正靠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