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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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大家都低頭吃東西，也不說話。有蚊子不識相地飛來飛去，新員工啪地打下去，是唯一的動靜。但就連新員工都覺得自己聲響太大，唬得趕緊低頭，又悄悄抬眼去看程季澤。

&esp;&esp;程季澤好整以暇地看著這邊，不發一言。他看著程一清語氣和緩下來，低聲對李智說，“我剛才不是針對你，但你跟娜娜說的話非常不妥。這樣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談。”

&esp;&esp;程季澤心想，程一清可真有意思。當著這麼多人立威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因為她個性隨和，就膽敢輕易越界了。而她也向眾人傳遞出了這樣一個訊息：我跟程季澤之間沒任何關係。

&esp;&esp;程季澤從來不覺得程一清是什麼善男信女。一個敢隻身跳入江湖的人，怎會是軟柿子？但江湖兒女江湖氣，她又是重情義的。就像她給了笑姐一大筆費用，讓她心甘情願走掉一樣。她讓李智離職，但是問了他意向，替他牽線介紹了工作。李智走的時候，對她沒有任何怨言。倒是楊婷，過去覺得跟程一清是好姐妹，那天后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位置：老闆就是老闆，不是朋友。韋小寶跟康熙關係再好，也深感伴君如伴虎的壓力。更何況，傳聞中，這位老闆可是透過出賣朋友，將當時深陷危機中的雙程記救回來的呢。

&esp;&esp;【4-8】跨年夜之吻

&esp;&esp;因為團建時出了這事，大家都有點不太盡興。儘管後面跟李智私交較好的人，看他過得還不錯，對程一清的敬畏又退下去一些，但終究回不去過去。二零零四年跨年夜，程一清跟程季澤再約人出去ktv，來的人明顯就少了。

&esp;&esp;程一清中途出去打電話，跟爸媽說今晚不回去。掛掉電話後，聽到程季澤也在拐角處打電話，她斷斷續續地聽到一些話。他說，商標侵權的事，緩緩再說。他說，我會跟她溝通。他說，你們先不要介入。

&esp;&esp;程一清聽了一些，沒聽一些，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無心聽別人打電話，轉身往裡走。她今天帶了相機，提議大家合影。等程季澤打完電話回來後，大家“一二三茄子”時笑嘻嘻，鏡頭一離開，立即換上波瀾不驚的臉。還沒到零點，人們陸陸續續找些藉口走了。程一清看出剩下的人也只當成陪領導的任務，索性讓他們早點走。

&esp;&esp;從二零零三到二零零四年的這個夜晚，程一清被她的員工們撇在堂皇俗豔的ktv包廂裡。這個夜晚，她無處可去。回父母家，會看到哥哥黑白色的笑容，從相框中盯著你，提醒著他的生忌。回自己那兒，居民樓的安寧死寂跟遠處的熱鬧街聲，會讓她想起無數個跟何澄度過的日子：新年、新春、聖誕……而曾經跟她要好的笑姐、楊婷……也都漸疏遠。

&esp;&esp;人長大了，總有代價。代價就是這些一路上丟失掉的人。兜兜轉轉，她身邊除了程季澤，竟再無他人了。

&esp;&esp;程季澤似乎喝多了， 竟靠在沙發上，閉著眼。程一清心想，剛才真不該讓其他人先走。現在，她可怎麼把程季澤揹回家去？

&esp;&esp;她上前，用手拍他的臉，“喂，起來，起來，別睡。”

&esp;&esp;程季澤微微睜了眼，“嗯？”聲音在半睡半醒之間。她拉起他的手臂，說快走吧。程季澤說聲好，剛站起來，又坐下去了。程一清拍他的臉，使勁搖晃他，最後把他手臂搭在自己身上，慢慢往外走。一路上，她心想，還好這裡離程季澤家近。

&esp;&esp;到了他家，她伸手摸他口袋，從裡面掏鑰匙。手掌心隔著衣物，摸到他的身體，暖暖的，熱熱的。她忽然想起兩人曾經有過的肌膚之親，一時有些失神。程季澤的身體靠在她身上，很沉，她邊說“餵你別睡過去”邊一手拽他，另一隻手開了屋門。

&esp;&esp;進了屋，程一清正用手摸索燈的開關，程季澤突然伸手勾過她頸，偏頭吻了下來。她受了力，後腦勺一下撞在門板上，他趕緊用手扣在她腦後，邊不斷吻她臉頰邊問，“沒事吧？痛不痛？”

&esp;&esp;她一掌推開他，“你騙人？裝醉？”

&esp;&esp;“彼此彼此。那天你不也在我車上裝睡？”

&esp;&esp;“那是因為——”

&esp;&esp;“因為什麼？因為當年的事，你仍有心結？”程季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