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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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國外讀書時，什麼都要自己做。”

&esp;&esp;德嬸奇了。他這樣的有錢少爺也要自己落手落腳做？

&esp;&esp;“爺爺、爸爸都是吃苦過來的，所以對我跟哥哥要求也高，不能嬌生慣養。”

&esp;&esp;德嬸哦一聲，說那難怪了。程季澤見她正用抹布擦杯子裡的東西，勤快地說，“我來我來。”德嬸沒來得及拒，已被他奪過杯子與抹布。他用抹布包住筷子，上下左右掏洗一番，很快將杯子擦淨。

&esp;&esp;德嬸嘆口氣，說：“你比阿清靠譜多了。”程季澤正要接話，德嬸又悠悠來了句，“程一清看起來很聰明，但頭腦很簡單。如果她跟你一起，不會幸福。你們還是當普通合夥人比較好。”

&esp;&esp;程季澤動作不停，但人非常安靜，廚房裡只有嘩嘩水聲。半晌，他問：“德嬸，是阿清跟你說過什麼了嗎？”

&esp;&esp;“沒有，這個女兒，什麼事都不跟我說，不想讓我們操心。但生女當然知道女心肝。我看得出來你們關係不一般，也看出來她從香港回來後，心情就不好。雖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我希望她單純而幸福。”

&esp;&esp;“德嬸，你覺得我不夠單純？”

&esp;&esp;“你看，你太聰明，太擅長聽言外之音了。但是像我們這樣簡單的人，說一就只有一，言外是沒有音的。”德嬸輕輕拿過他手上的抹布，“什麼人做什麼事。你是客人，不該在廚房裡幫忙。還是出去坐吧。”

&esp;&esp;德嬸再簡單，也有自己的生活閱歷。她說自己沒有言外之音，但程季澤到底聽懂了她的意思。他不再堅持，擦乾淨手步出客廳，見只有德叔一人，攤開張《羊城晚報》在讀。程一清沒了蹤影。

&esp;&esp;德叔不知道廚房裡的對話，見他出來，讓他坐下看電視，說待會吃水果，“阿清下去買了。”程季澤說去樓下看看她，出了門。

&esp;&esp;他在樓下水果店前找到她。她剛挑完橙子跟蘋果，正從錢包裡往外掏錢。程季澤看水果店裡懸著的小燈，映著她一邊側臉。她接過店主找零，轉過身，跟程季澤打了個照面。

&esp;&esp;他說：“我幫你提。”

&esp;&esp;“不用，不用。”

&esp;&esp;兩人往家的方向走，隔著一點點距離，彼此都不說話，像兩根行走的蠟燭。經過一家營業的明亮的店，他們亮了， 經過一家熄燈關門的店，他們滅了。明明滅滅了一陣，再走過幾家沒開門計程車多店、文具店、餐具店跟五金店，就到家了。

&esp;&esp;程季澤突然伸手，手臂繞過她脖子，輕輕撩開後面的頭髮，低頭去吻。程一清手裡還提著水果袋，昂著脖子，承接他至上而下的吻。

&esp;&esp;他慢慢鬆開，腦袋抵著她的，低聲說：“待會去你那裡？還是我那裡？”

&esp;&esp;程一清沒說話，但他知道她捏緊了手心。因為他聽到她手中裝滿生果的塑膠袋，沙沙響著。他伸出手，摸到她的手背，又往下捏住塑膠袋口，“我來拿——”

&esp;&esp;“不用。”她的手往後躲，她的臉往前迎，“程季澤，我們回到最初的關係吧。”

&esp;&esp;他不動聲色，兩隻眼睛裡的光閃了一下，“什麼意思？”

&esp;&esp;“就是這個意思。”她提起水果袋子，在兩人之間晃了一下，“我跟你在一起走，我的確很開心，但其實我手裡同時提著一袋水果，我知道自己在負重前行……我讀得書少，但你懂我意思嗎？”

&esp;&esp;“因為何澄的事？”程季澤說，“樂志紙業開始派人查她。即使不是我，她的事也會揚出來。當然，沒經過你允許，私自用你的錄音這件事，是我不對。”

&esp;&esp;“跟她無關。即使不是何澄，我們也不合適。以你的條件，我不會是你最後一個女人……”

&esp;&esp;“你是。”

&esp;&esp;“你根本不是相信愛情的人。”

&esp;&esp;“我會學。”他輕聲，“認識你之前，我也不懂。”

&esp;&esp;“……我們分開是必然的，只是遲或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