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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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今，如今！皇上又要用一樣的法子，叫她關在宮裡做個啞巴擺設，若弘暉做不了太子，那她這麼多年的隱忍又有什麼用？開國以來的兩位皇貴妃都做了皇后，難道叫她枯等著這一日嗎？

&esp;&esp;她閉上眼睛，緩緩鬆開了雲箏的手，輕輕笑了一下。

&esp;&esp;“好在我兒不知此事。”

&esp;&esp;雲箏看著皇后臉上叫人膽寒的冰冷笑意，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嚥了咽口水，只覺得手上十個鮮紅的月牙狀傷口如同灑了鹽一般愈發作痛起來。

&esp;&esp;皇后叫她下去，徑自坐回桌前，繼續慢條斯理地抄起佛經，動筆之間行雲流水，一派安然。雲箏低著頭躬身退下，正欲合上朱門的時候，卻恍惚間聽見皇后帶著笑意輕輕地一聲嘆息。

&esp;&esp;“他們兩個這樣情深意長，恰如世祖孝獻。既然瓜爾佳氏想做皇后，本宮就讓她做，追封的皇后也是皇后。”

&esp;&esp;朱門吱呀一聲合上，雲箏死死捂住嘴巴，面上滿是驚恐與後怕。

&esp;&esp;“這個法子，可謂萬全也，”四爺面上不無得意地對寶月道，“從前大哥與二哥黨爭，為此不知惹出多少禍事，即便是先帝那樣的聖主也無法遏止，無非是因為人心向利，內抱貪濁。從此明面上再無儲君，既然做本朝的官，就只做眼前的事，再不許他們心懷冀望，朝臣無從挑撥，父子兄弟之情，也可以全矣。”

&esp;&esp;“也許未必是朝臣挑撥，”寶月撐著臉在又一本報送祥瑞的摺子上描下一個知道了，懨懨道，“有你和十三爺這樣合得來的，自然也有昔日直郡王和理親王那樣合不來的。感情上的事發乎天性，只要不是到了兄弟鬩牆的地步，君子之交淡如水，不也很好嗎——”

&esp;&esp;“天，蓮開並蒂也算是祥瑞麼？”寶月瞪大眼睛，實在不明白這些做官的，多年寒窗苦讀，一朝考上進士，難道就是為了給他們的君父報告一堆廢話麼。

&esp;&esp;四爺久久沒有出聲，寶月奇怪地抬頭一看，卻發覺他正凝視著自己，眼中帶著驚訝和茫然，彷彿剛才聽到了什麼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esp;&esp;“可父子兄弟之情，本不就應當是——”在寶月的灼灼目光下，他艱難地、甚至有些羞赫地吐出幾個字來，撞上她的目光後，又很快嚥了回去。

&esp;&esp;“可你從前”寶月眼中逐漸浮現一種叫四爺無地自容的瞭然，她微微笑起來，然後把眼睛彎成兩道月牙，“哥哥，你該不會一直都覺得是你不正常吧。”

&esp;&esp;“”

&esp;&esp;四爺沒有說話，立起的奏摺藏住了他的神情，看起來就像一隻盤踞在龍椅上的，倨傲的黑色大貓。

&esp;&esp;康熙寵愛太子，十三仰慕母親，十四更是太后的命根子，只有他，感情無所寄託。甚至有的時候，連他自己也分不明白，他那些孝順的表象下，究竟有多少是真的，太后從前不要他，他的情感也可以想收就收回來，如今母子之間只恭恭敬敬地相處，難道是他天生冷血嗎？

&esp;&esp;“真可憐，”寶月帶著笑意，嘆息著走到他的身邊，將他的腦袋攬在自己懷裡，“若哥哥是我的孩子就好了。”

&esp;&esp;他埋首在一片馨香與柔軟之中，面上浮現鮮紅的惱意，“你再說一次，你想做我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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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難怪阿午會說那樣的話。”饜足過後，他注視著頭頂花團錦簇的帳子，忽然嘆息道。

&esp;&esp;“什麼？”寶月潮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茫然，經雨的海棠花無力地跌落在枕邊，如雲般的烏鬢邊露出肩頭一段圓潤的雪白。

&esp;&esp;“前些年的時候，我考校弘昀的功課，他答不上來，是阿午告訴了他，”他摩挲著寶月的肩頭，溫熱又粗糲的指尖在她的面板上驚擾起一陣戰慄，“我同阿午說，即使告訴了弘昀，弘昀還是沒有學會，你知道他怎麼回答我嗎？”

&esp;&esp;四爺的聲音裡沒有什麼怒氣，平靜地像是在同她講述一件很平常的故事。

&esp;&esp;“——我只做我該做的而已，二哥有心，自然會回去誦讀通記。”四爺露出一個笑意，“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