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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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寶月一下被捏住了命門，她忍氣吞聲的坐了回去，“怎麼不叫公公們代你批覆？”

&esp;&esp;“前明宦官之禍才多少年，本朝可不能重蹈覆轍，絕不能開宦官干政之先例，”四爺點點案几左邊那一沓，示意她從那兒開始先翻一遍，“再說密摺密摺，若不是直接上給朕的，與名存實亡何異。”

&esp;&esp;那你這個‘政’的尺度可真夠能伸縮的，后妃可以太監不可以，寶月暗暗腹誹，“你寫一張知道了給我瞧瞧。”

&esp;&esp;“玉娘這樣細心。”四爺頗為意外，筆跡不像也無妨礙的，總歸是些請安摺子。

&esp;&esp;“誰叫咱們萬歲爺說，不是直接上給他的，就如同名存實亡呢。”

&esp;&esp;寶月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當朝的官員們自然不會來問皇帝的字跡變化，但她可是記得從前博物館裡展覽過他的硃批的，萬一自己寫的哪封就被展覽出去了，那可丟不起這個人。

&esp;&esp;屆時講解員便同人介紹，某某皇帝叫某某妃子代批奏摺，天哪，昏君妖妃的名頭是別想再摘下來了，再說那時她都變成一抔灰了，有冤又要向誰訴？

&esp;&esp;想到這兒，寶月便靜下心來，細細描摹了幾遍四爺的字跡，隨後便拿空白的紙張仿寫一遍，罷筆很得意地拿給四爺去瞧，“怎麼樣，是不是很像？”

&esp;&esp;“唔，的確不錯，”四爺匆匆掃過一眼，很賣力地誇獎她，“很有幾分神似了。”

&esp;&esp;寶月被這句誇獎衝昏了頭腦，四爺的書法可是他尤其擅長的，稱得上大家了，當年仿寫康熙的字型他也是信手拈來，得他一句神似多不容易呀，於是喜滋滋地就開始在奏摺上描。

&esp;&esp;外頭的陽光越來越昏暗，四爺和寶月的案前也擺上了燭臺，寶月放下硃筆，伸了伸腰，揉著自己酸脹的脖子道，“我真的不行了，眼睛漲。”

&esp;&esp;她話語裡還帶著幾分委屈，她今天至少寫了幾千個，指尖都在抽，可看著那一沓程序不過三分之一的奏摺，愈發覺得洩氣起來，“朝廷究竟有多少官員。”

&esp;&esp;“三萬多，”四爺也稍稍緩神，揉了揉鼻樑，“在地方的約莫一萬八千多人，你先去休息罷，我晚些就來。”

&esp;&esp;“嗯嗯，”寶月迫不及待的點頭，灰暗的眼神都亮了起來，她湊上去親一親四爺的臉頰，“早些休息，今晚反正是看不完了，明日再說罷。”

&esp;&esp;“好，我再過一個時辰就來。”四爺無奈，笑著同她約好一個時間。

&esp;&esp;寶月這才放心走了，四爺注視著寶月被瑪瑙領著離開的背影，她困得連路都看不清了，只知道一味地跟著瑪瑙走，險些在高高的門檻上摔了一跤。

&esp;&esp;他下意識起身，見瑪瑙將寶月穩穩扶住，慢慢消失在夜色裡，才放下心來，回到座上接著瞧摺子。張起麟立刻悄悄端來一盞早備好的濃茶，寶月不許四爺總喝濃茶，可她不在的時候，誰又能管的住皇帝呢。

&esp;&esp;“找個人查查，外頭說你們娘娘奢靡的流言是怎麼回事。”四爺沉聲吩咐，他雖然目光仍然盯在摺子上，可語氣中卻滿是寒意。

&esp;&esp;“是。”張起麟低頭，默然無聲地退下。

&esp;&esp;月上中天，宮牆之內一片靜謐，方方正正的宮室內陸續亮起柔和的燭光，宮牆之外的酒肆瓦舍之中，仍然是細樂聲喧，人滿為患。

&esp;&esp;三三兩兩的公子阿哥們聚在一起博戲，夥計們端著酒罈菜品來來往往，好不熱鬧。

&esp;&esp;“最近怎麼不見你出來玩？”一個身著錦袍的浪蕩公子哥兒朝對面另一個人問道。

&esp;&esp;那人搖一搖骰子，開啟一看，便撇了撇嘴，“別提了，為著那事，我家裡人仰馬翻的，我哪敢觸我家老太太的黴頭。”

&esp;&esp;“承恩公府的也要愁那事呢？叫你家皇后娘娘提一提不就免了？”錦袍公子顯然不以為意，他掀開自己面前的蓋子，“喲，我贏了，你喝！”

&esp;&esp;那人將酒一口喝了個乾淨，幾錠金子破石頭一樣的被隨意丟在桌子上，他一聲冷笑，“我家娘娘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