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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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無論如何，寶月第二日仍然出現在了永和宮之外。

&esp;&esp;“娘娘這幾日身子不爽，只怕不能見您了。”周嬤嬤欠身，抱歉地朝她笑笑。

&esp;&esp;寶月抿了抿唇，她並不想攪入這對高高在上的母子間的紛爭裡，哪一個她都開罪不起。她在雪中跪下，正欲在殿外磕頭行禮，也算周全了禮數，這時身後忽然由遠及近地傳來了清亮的擊鞭聲，是皇帝御駕到了。

&esp;&esp;皇帝從御輦中下來，他與她擦身而過，帶起一陣馥郁的沉水香氣，目光只點水一般地在她頭頂的空氣中停留一瞬。一個皇帝要做什麼的時候，即便面對他的是太后，也不能拒絕，永和宮的大門很快為他們而敞開，寶月就這樣輕易地被帶了進去。

&esp;&esp;“還以為皇帝口中的太后是孝懿皇后呢，怎麼還要來拜會我？”

&esp;&esp;太后身著一身素衣，冷冷地打量著皇帝，寶月也曾與從前的德妃娘娘有過不多不少的交集，從沒見過她這副模樣。只是她雖然是質問的口氣，卻避開了皇帝的目光，無端顯出幾分色厲內荏來，寶月默不作聲地行禮，只願太后就當沒她這個人。

&esp;&esp;“皇額娘何出此言。”皇帝託著茶盞，彷彿他才是殿中的主人。

&esp;&esp;“我可不記得我下過什麼冊封的旨意，若我的諭旨這樣有用，怎會連永和宮都出不去。”太后連在座的寶月也不顧，便與皇帝撕破了臉皮，“先帝屍骨未寒，你就這樣對待父母兄弟，竟不覺得羞愧嗎！”

&esp;&esp;“兒臣愚笨，不是皇額娘不願見朕嗎？若非賴此事，兒臣如何進得來永和宮的門？”皇帝帶著淡淡的疑惑反問。

&esp;&esp;說的倒像是真的似的，寶月低著頭。

&esp;&esp;太后一時被這黑白顛倒的話堵的啞口無言，她恨聲道，“你不必再說什麼虛情假意的話，要我在天下人面前給你做面子，你就叫十四來見我！”

&esp;&esp;寶月大驚失色，事關這對天家母子的機密，這些話可不是她該聽的了，太后難道還真忘了這兒有個外人麼！她往周嬤嬤那兒看去一眼，果然也見她神色猶豫地瞧著自己。

&esp;&esp;“這恐怕不行，”皇帝輕瞥了周嬤嬤一眼，正欲上前提醒太后的周嬤嬤便被懾在原地，“十四弟如今留在景山為汗阿瑪盡孝守靈。”

&esp;&esp;“你！他是你的親弟弟啊！你是一點臉面體統也不顧了，”太后目眥欲裂，“和太妃還在這兒看著呢！”

&esp;&esp;她並非真忽視了這麼大一個寶月坐在這兒，不過是以為有個人在，皇帝還會做做仁孝忠義的假樣子。

&esp;&esp;“朕險些忘了，”皇帝這才望來輕飄飄地一眼，“請和娘娘先行。”

&esp;&esp;和娘娘又是什麼稱呼，這三個字莫名在他口中顯出幾分含混不清的曖昧來。寶月卻如蒙大赦，等不及周嬤嬤來扶她，便立刻從凳子上起來衝了出去，一路疾行到殿外，才覺得自己終於喘過來一口氣。

&esp;&esp;看著那一團白影飛快地竄了出去，皇帝興味地一挑眉，真像只兔子。

&esp;&esp;“兒臣聽聞皇額娘近來茶飯不思，體弱難行，才不願遷宮，須知十四還在景山呢。”他放下茶盞，撂下這話便起身走了。

&esp;&esp;這是拿十四的性命來威脅她的意思了，太后頹然坐下，趴在桌上默默垂淚。

&esp;&esp;“娘娘，這傘還未撐開呢！”瑪瑙不明所以，怎麼這樣急切，活像永和宮裡有什麼惡鬼在後頭追似的。

&esp;&esp;寶月不語，拉著正拿著傘在殿外等她的瑪瑙悶頭就走，皇帝難道不知道宮裡向主子謝恩的成例？有什麼話他們私下裡說不得，要在自己面前說，知道太多的皇家秘辛能是什麼好事。

&esp;&esp;那後頭沒有惡鬼，卻有在寶月眼中比惡鬼還要可怕的養心殿蘇公公追了上來。

&esp;&esp;“娘娘，萬歲爺說娘娘體弱，請娘娘乘步輦回去。”

&esp;&esp;他笑眯眯地，寶月順著他的目光向後看去，宮道上空空蕩蕩，也無宮人來往，只有金色的御駕孤零零地停在後頭。瑪瑙霎時驚慌不已，這還有別的步輦麼，皇帝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