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紀舒,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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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肆虐,屋外冰天雪地,院子裡的池塘已經被徹底冰封,掛在窗簷下的兩盞紅燈籠在風中搖曳。
屋內茶香嫋嫋,半杯熱茶落肚,勉強驅散了寒氣。
紀舒放下茶杯,“謝謝無塵大師的茶。”
無塵起身,雙手合十在胸前微微躬身,輕聲道:“紀施主客氣了。”
紀舒拿起茶壺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除了茶,還要多謝無塵大師帶我上山。”
她轉頭看向屋外的皚皚白雪,世界之大,卻沒有一個地方容得下她。
早上從萬物生離開後,紀舒打了車漫無目的繞了一圈又一圈,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
網暴,人生攻擊,惡意辱罵,紀舒第一次承認了自己的膽小和懦弱,她不想再待在萬物生,只想把自己藏起來。
安寧寺上山纜車因大雪被迫關閉,紀舒無奈只能掉頭回去,卻在這時遇見正準備上山的無塵大師。
兩人自三年前幫那個孩子點長明燈時相識,而三年來,每年紀舒來看望那個孩子也都會捐一筆香火錢。
無塵大師見她獨自一人,便帶她走了另一條小路上山。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
小和尚在門外喊道:“師傅。”
無塵走到門外,兩人交談片刻,他進門看向紀舒道:“你要等的人來了。”
紀舒眉頭一蹙。
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廊下傳來,側眸望去,幾步之外,門口立著一道熟悉的輪廓。
陸津川披著風雪而來,巋然不動凝視著她。
...
無塵離開後,紀舒重新關上房門,山頂的寒風尤為凍人,僅僅只是在門口和無塵說了兩句話,臉上就涼颼颼的。
她攏了攏衣服,回頭就撞進了陸津川的眼裡。
他像個不知所措的孩子一樣,端坐在椅子上,目光死死盯著不遠處的人。在看到她回頭後,瞳孔輕輕顫了下,眼尾處也逐漸蔓延出了一片紅血絲。
紀舒的腳像是被定住了。
此刻的陸津川身上早已沒了平日裡的矜貴,原本梳理整齊的頭髮如今變得亂糟糟溼漉漉,散亂耷拉在額前,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狼狽。
身上穿的也不是平日裡那套剪裁得體的西裝,而是一件袖口和褲腳處沾滿了斑駁泥漬的衝鋒衣和登山褲。
紀舒眉心微動,心中詫異。
她坐在她對面,幫他倒了杯熱茶,問:“你怎麼來了?”
茶杯輕輕往前一移,陸津川趁機抓住她的手腕。
紀舒皺眉:“怎麼了?”
陸津川沒有說話,輕嚥了下喉嚨,顫抖著伸出另一隻手在外套上擦拭乾淨後,小心翼翼伸向她的右手。
他慢慢解下右手手腕上的手錶,手錶腕帶解開瞬間,一條兩厘米的肉粉色長疤毫無遮掩暴露了出來。
淺淺的傷疤和周圍白皙的面板形成鮮明的對比,陸津川心裡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痛,手指蜷縮了下,輕輕摸了上去,是明顯的凹凸感。
他的嗓音啞得厲害:“疼嗎?”
紀舒沉默了好半晌才回答。
“不知道。”
她只記得那個晚上自己哭得很厲害,等回過神來就看到高夏在旁邊哭著打120。手上沒有知覺,亦或者說全身都沒有知覺,只有眼前那一片刺眼的紅。
她的輕描淡寫落在陸津川心頭,就像是在凌遲,刀刀致命卻又死不了,只能清醒地感受痛苦越來越強烈。
紀舒收回手腕,拿起手錶重新戴上。
其實在她病情好轉後,高夏有建議她去醫院把這條疤去掉,現在技術這麼發達,簡簡單單一個手術就能去掉那條疤,恢復如初再無瑕疵。
當時她已經到了醫院門口,卻在進門前猶豫了。
這條疤不單單只是一個印記,更是刻骨銘心的警示,提醒她不要忘記曾經受過的傷痛,也不要再重蹈覆轍。
陸津川看著空落落的手心,心裡痛得不行,他紅著眼望著紀舒,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紀舒扣上腕帶,兩手垂下放在膝蓋上,悄無聲息攥了一下。目光直直看著他,語氣篤定:“你都知道了?”
“嗯。”
“夏夏說的?”
“是。”
“她..還和你說了什麼?”
陸津川的氣息顫抖,他扶著桌子起身走到紀舒面前,半蹲下來,顫抖的大手輕輕撫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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