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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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將至深夜，幾點星子在空中閃爍。

&esp;&esp;平川市的大道上車輛川流不息，尾燈連綴，形成一條光的河流。

&esp;&esp;街道邊，霓虹燈為愈發濃重的夜色悄然披上絢爛的外衣。

&esp;&esp;一輛冰莓粉色的帕拉梅拉急速拐彎，疾馳入隱匿在城市暗處的某個角落。

&esp;&esp;“我到了，你人呢？”

&esp;&esp;秦頌倚在車身上，心跳尚未迴歸正常頻率。

&esp;&esp;許久不開車，有些手生，加之突然接到電話，心裡又急又亂，路上車速一直在不受控制地飈高。

&esp;&esp;電話那頭的人抽噎著，聲音斷斷續續：“你在門口等我，我馬上就出來。”

&esp;&esp;過不多時，幽暗的小路盡頭有人影出現。

&esp;&esp;秦頌急切地跑去迎接，待看清來人模樣，不由得放緩了腳步。

&esp;&esp;女人頭髮凌亂地散在肩頭，胳膊上掛著半敞的香奈兒包包，每走一步，整個身體都在劇烈搖擺，宛如秋風中打著旋兒的落葉，步伐踉蹌。

&esp;&esp;秦頌上前緊緊抱住她。

&esp;&esp;“程亞……”

&esp;&esp;見到人，秦頌一肚子的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esp;&esp;程亞呼吸沉重，彷彿在竭力平復情緒。

&esp;&esp;秦頌把她摟得更緊：“你要哭就哭出來吧。”

&esp;&esp;“不哭了。”程亞搖頭，嗓音沙啞。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泛紅眼角處的淚水，“人被我揍了，淚也流乾了。”

&esp;&esp;秦頌把手放上她微微顫抖的肩膀。

&esp;&esp;“別用那種眼神看我。”程亞挺直了腰板，“我可不做怨婦。”

&esp;&esp;“接下來去哪？”程亞從包裡掏出抓夾，將長髮收束起來，她張望了一圈，“不能在這兒呆了，黑燈瞎火，怪滲人的。”

&esp;&esp;秦頌想了想，提議道：“去我家吧，我們好久沒一起睡了。”

&esp;&esp;程亞不置可否，自顧自去握車把手。

&esp;&esp;帕拉梅拉重新上路。

&esp;&esp;“切了這首歌，”程亞捂著耳朵，“整得那麼哀怨，催淚呢。”

&esp;&esp;下一首歌是節奏感強烈的搖滾樂，閉著眼睛聽，彷彿置身於光怪陸離的舞池。

&esp;&esp;還有兩個路口就到秦頌家。

&esp;&esp;秦頌剛拐過一個彎，程亞毫無預警地用力抓住她的右手，秦頌差點驚出冷汗，對程亞大嚷：“你瘋了！我開車呢！”

&esp;&esp;程亞顯得很冷靜，斬釘截鐵地說：“去老地方。”

&esp;&esp;秦頌的思維有一瞬的停滯：“啊？”

&esp;&esp;“你還記得這首歌嗎？”程亞雙眼通紅地看向她，“那個地方老放。”

&esp;&esp;秦頌點頭，似乎也陷入了回憶。

&esp;&esp;程亞乘勝追擊：“你之前不是說，為了補償我沒去成那個海島，要請我去老地方玩嘛。”

&esp;&esp;“你現在的狀態，”秦頌感到為難，小心地用詞，“不太合適。”

&esp;&esp;“程亞，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結婚之後再去玩，一定要把握好那個度。”秦頌嘆氣，“前幾次去的時候，大家都很清醒。可今天不一樣，我擔心你……”

&esp;&esp;程亞垂下眼睛，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龐，聲音悶悶的：“我對他已經徹底死心，再也沒有必要為了他守住所謂的底線。”

&esp;&esp;“我知道這句話你一定聽得耳朵起繭子，但我還是想說。這條路當初是我自己選的，如今除了繼續走下去，我別無選擇。”

&esp;&esp;“我反覆提醒自己，這場婚姻不是出於愛情，而是純然的交易。我看中他的錢和權，他貪圖我的年輕，我的外貌。可是三年多過去，我漸漸忘了這一點。”

&esp;&esp;“他是我的枕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