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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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琉璃般澄澈的眼睛裡一片茫然的痛苦，望著陸應淮，又像是想要透過他看到事情的另外一個結局。

&esp;&esp;許久。

&esp;&esp;江棠垂下眼睫，用很輕的聲音說：“是我害死他的。”

&esp;&esp;“沒有。”

&esp;&esp;陸應淮很快就說，床頭小燈閃了幾下，像是時間的錯位，又恢復原本柔和的光亮，陸應淮低沉的嗓音在這片靜謐之中格外清晰：“不是棠棠害的。你如此惦記著他，我不相信你會傷害他。”

&esp;&esp;“有些傷害不必親手去做。”

&esp;&esp;那場事故里，江棠不是旁觀者。

&esp;&esp;他在孔瑜往下摔的時候試圖接住他，卻沒能成功。

&esp;&esp;在第一時間呼救，也沒能留住他。

&esp;&esp;很多時候江棠在想，如果他快一步，如果他再用力一點，是不是就可以換成他的腦袋摔到那級臺階上。

&esp;&esp;他不畏懼此後痛苦的很多年，只是希望那個乾淨美好的小少年能夠留在人世間。

&esp;&esp;“哥，他是很勇敢的人，我卻不是。”江棠低落地摸索到陸應淮的指尖，然後顫抖著握緊，“我很抱歉。”

&esp;&esp;“棠棠不必很勇敢，我會保護你。”陸應淮察覺他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也沒有追問，只是抱緊了江棠，讓冷杉的氣味與冰凌花糾纏。

&esp;&esp;“哥，我想再去看看他。”

&esp;&esp;“我陪你，明天就去怎麼樣？”

&esp;&esp;“好。”

&esp;&esp;江棠慶幸陸應淮從不多問，他永遠給予自己最大限度的尊重。

&esp;&esp;陸應淮的溫柔無聲無息，包容著他的脆弱和傷痛。

&esp;&esp;待身側的呼吸聲再次變得均勻平緩，陸應淮才在昏黃夜燈下親吻江棠的鼻尖：“你很勇敢的，你是最勇敢的寶貝，只是你不知道。”

&esp;&esp;只是你不知道，也並不覺得那是勇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