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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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想起謝瓚的那個眼神。

&esp;&esp;即便陸應淮沒有察覺他在故意撕裂傷口，謝瓚作為醫生一定已經察覺了。

&esp;&esp;以他們的關係，謝瓚絕不可能隱瞞陸應淮。

&esp;&esp;……陸先生是發現他不乖，所以把資訊素收走了嗎？

&esp;&esp;江棠在心裡反覆跟自己說，沒關係，沒關係，江棠，什麼都得不到才是你的命。

&esp;&esp;所以要知足，不要奢望。

&esp;&esp;江棠面上一派冷清，心裡卻在翻江倒海。

&esp;&esp;他到底要怎麼表現才能顯得更乖一點？

&esp;&esp;“陸先生，”走廊裡十分安靜，只有輪椅滾過和男人的腳步聲，江棠的聲音響起的很突兀，他冷淡的聲線如同過道中的白熾燈一樣毫無感情，“今晚……我可以自己睡了。”

&esp;&esp;陸應淮腳步一頓：“為什麼？”

&esp;&esp;“我已經好了，您可以不必再‘寸步不離’。”

&esp;&esp;如果陸應淮能夠窺見江棠的內心，會發現一個遍體鱗傷的男孩正在一片一片撿起他破碎的瓷做的“鎧甲”。

&esp;&esp;那鎧甲曾被擊破，鋒利的邊緣在男孩手心割出見骨的血口。

&esp;&esp;“不想我陪你了？”

&esp;&esp;意料之中的責怪並沒有來臨，陸應淮柔聲問。

&esp;&esp;江棠說不出口，只好點頭表示肯定。

&esp;&esp;陸應淮個子很高，他站在江棠面前，輕而易舉地把走廊的燈擋住，身影將江棠籠住。

&esp;&esp;那雙形狀銳利的眼睛黑得像是浸了墨，明明目光柔和，江棠卻總覺得那是一種探究的眼神，像是能看破他的內心。

&esp;&esp;幾秒鐘後，陸應淮輕笑了一聲：“知道了，我就睡在你隔壁，你反悔了隨時來找我。”

&esp;&esp;陸應淮早就意識到江棠或許有些情緒障礙，所以江棠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依著。

&esp;&esp;現在江棠不夠依賴他，或許並沒有很喜歡他，他步步緊逼反而會起到反效果，不如順著他。

&esp;&esp;江棠說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失望，因為在失望之前他就已經告訴自己，這是他應得的。

&esp;&esp;這才是他應得的。

&esp;&esp;擋在身前的影子撤開，晃神之間江棠聽到陸應淮說：“歡迎你隨時反悔。”

&esp;&esp;那語氣有些輕佻，江棠的心卻不可思議地安定下來。

&esp;&esp;當晚。

&esp;&esp;陸應淮幫江棠吹完頭髮，把他抱上床：“被窩已經給你暖好了，不關燈，棠棠早點睡。”

&esp;&esp;江棠洗澡時拒絕幫助，所以陸應淮趁他洗澡的功夫在他被窩裡躺了會兒。

&esp;&esp;說是給江棠暖被窩，其實偷偷藏被子裡聞了半天。

&esp;&esp;江棠躺進被子裡，頭一次發覺自己也是喜歡溫暖的。

&esp;&esp;他以為他早就習慣了一夜都暖不過來的被窩。

&esp;&esp;oga的體溫普遍比alpha低，江棠更是因為體質原因，體溫比尋常的oga還要低一些，有時候睡一夜被窩都是冷的。

&esp;&esp;“陸先生，”江棠總覺得自己似乎想要爭取些什麼，可這不符合他十八年來養成的習慣，所以他僅僅是頓了一下就繼續道，“晚安。”

&esp;&esp;陸應淮俯身在他唇角輕輕一吻：“棠棠晚安。”

&esp;&esp;他走後，江棠望著天花板發呆。

&esp;&esp;似乎有什麼東西沒有落空。

&esp;&esp;他忍不住扯過被子聞了聞。

&esp;&esp;被窩裡的冷杉香味也很淡。

&esp;&esp;……陸先生好像不想給他資訊素了。

&esp;&esp;江棠閉了閉眼，摸過枕邊的手機長按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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