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理性與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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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父親是吧？那個死去的是你母親？你不解釋一下嗎？”雖然蘇米只是一隻鳥，但是也見到了太多的人情冷暖，所以感情也是非常豐富的，此刻就連蘇米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可見灰灰此刻的行為有多過分了。

“現在還不是時機，現在他的牴觸情緒是最高的時候，說什麼都不會有效果的，還是等他先冷靜下來再說吧”灰灰輕聲回應道。

三人一鳥來到了一座破舊的老廟宇中。廟宇內，灰塵積得很厚，四周的佛像已經斑駁不堪，但這裡卻意外地安靜，與外面的嘈雜隔絕開來。

張縣令小心翼翼地將張夫人的遺體放在地上，然後緩緩坐到一旁。他的背微微佝僂著，雙手顫抖地攥著張夫人的手，低聲啜泣，彷彿整個人被壓垮了一般。

灰灰看著地上的張夫人，不知為何，向來平靜的內心此刻居然泛起了一絲漣漪，這次的情感波動不再是這具身體本能的情感反應了，而是灰灰的靈魂之內透出的。

張夫人其實死亡的時間不是很長，如果灰灰用魔法力量灌輸進去，重新啟用張夫人的臟器，順帶消除一下體內的一些暗病，還是可以救活的。但是那樣會消耗大量的魔法力量，如果是在獸人界，灰灰的主場，那還好說，但是現在是夢境之中，自己儲存魔法力量本來就是千難萬難，之前自己採藥掉下懸崖療傷已經消耗了大部分，剩下的這部分必須得要精打細算，雖說後面還可以恢復，但是那需要太長時間了，根據目前裂縫的擴張趨勢，這個世界存在是時間應該是不到十年了，到時候這個世界湮滅的時候怕是就無法逃離了。畢竟張夫人，張縣令都只是夢境中的土著，這一切都是夢幻泡影，從理性的角度來說，絕對不值得灰灰出手相救。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灰灰此刻很想救治自己這一世的母親，看著張夫人憔悴的面容，很難想象一個婦女在中年需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才會變得如此憔悴。

“唉”

沉默了許久，灰灰最終還是沒有出手救治，只是輕輕嘆息了一聲。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灰灰再次問道，聲音中卻多了一絲溫情，彷彿是一塊萬年甄冰終於開始融化了，雖然依舊寒冷，但是卻帶著新生的希望。

張縣令慢慢抬起頭，此刻他依舊目光冰冷，瞪著灰灰許久，才緩緩開口。

“自從你被髮配往邊疆後，你母親每天都去附近的佛堂跪拜燒香，祈求保佑你的平安，我每天都有政務需要打理，也沒法來邊關看你。直到後來齊國北上，佔領了我們的城池，本來我可以繼續在知府工作的，但是你的母親實在是太思念你了，所以我辭掉了自己的工作，到處尋找尋找你的下落。”

張縣令說到這裡，身軀就不由自主的顫抖，不知道是因為悲傷還是憤怒。

“我和你母親趕到你之前所在的邊關，但是那裡的人卻說你已經不見了，也有的人說你投靠敵軍了，也有人說你已經戰死了。但是你的母親始終不願意接受，我們找你，這些年，快把國內翻遍了，沒想到會在這裡。。。”

說到這裡，張縣令嘴唇已經哆嗦到說不下去了，緊緊地握著張夫人的手，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聽到這裡，灰灰心裡也一陣唏噓，蘇米看了看灰灰，又看了看張縣令，終於忍不住輕聲說道：

“灰灰，你確定就這樣看著嗎？如果她真的對你那麼重要，你為什麼不做點什麼？”

灰灰抬起頭，目光深邃地看向蘇米，語氣有些低沉。

“有些事情，即使可以做，也未必應該做。這是一個夢中的世界，她只是這個夢的片段，夢醒了，一切都會消失。”

蘇米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只是站在灰灰的肩膀上，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夢裡的人就不是人了嗎？”

廟宇內的氣氛壓抑而沉重，只有張縣令低聲的啜泣聲迴響在空氣中。灰灰終於邁開腳步，走到張縣令的身邊，蹲下來，看著地上的張夫人。

“她走得很安詳。”灰灰低聲說道，語氣平靜。

張縣令抬起頭，目光冷冷地瞪著灰灰，眼中滿是怒火。

“安詳？你說得輕鬆！她每天為了你茶不思飯不想，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果！你還有臉說話？”

“我不是來爭辯什麼的。既然她為我而走，那我便還她一份安寧。”

灰灰的聲音平靜得像是一潭湖水，卻又讓人感覺刺骨的寒冷。

張縣令怔怔地看著灰灰，目光中的怒火漸漸平息，但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