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廣寒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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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阿毗達磨俱舍論》中的一句經文，被辰風摘抄了下來，本來說的是自然界的混亂，如地震、洪水等災害，但是四大不調真的指的是這些災害嗎？

辰風看著這十六個字，陷入了沉思，如果僅僅只是這些災害，那隻能說是四大災害，而不是四大不調，畢竟無論是地震還是洪水，那都只是表象。既然不調，那就是本來可以調和的，後來因為某些原因導致無法調和了。

所以在辰風看來，真正的四大不調應該是規則與混亂的不調、因與果的不調、現實與虛幻的不調和生與死的不調。

而現在獸界的情況不正是如此嗎？規則混亂，因果不顯，現實和虛幻也不再分明，更是生死無度。

辰風想著想著，就在打坐之中睡著了，而恍惚間，他似乎來到了一片荒漠之中，這裡到處都是隕石坑，就如同月球上的隕石坑一樣。辰風看了看自己，似乎變回了本體的模樣，雪白的翅膀，鋒利的爪子。但是這一次，辰風沒有像之前在夢境見到灰灰一樣欣喜若狂了，而是警惕的看著四周，四周荒無人煙，甚至空氣都稀薄了不少。

辰風漫無目的地走在這片枯寂的荒漠上，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歲月的灰燼中。四周的隕石坑，大小不一，深淺不均，有的像一張張血盆大口吞噬了土地，有的則細密如蜂巢，彷彿曾有無數利箭從天而降。那些坑洞邊緣焦黑，偶爾還殘留著一絲光滑的痕跡，像是被高溫灼燒過的玻璃，訴說著一場毀天滅地的戰爭。

辰風走了不知道多久，可能是一個月，也可能是一年，甚至百年或者千年，辰風已經失去了對時間的感知，也可能時間在這裡已經沒有絲毫意義了。

就在他以為這段無盡的旅程永遠沒有終點時，一抹突兀的輪廓闖入了他的視線——前方不遠處，赫然立著一節斷裂的樹樁。那樹樁的邊緣微微泛著銀光，彷彿是被時間的刀刃無情地斬斷。

那是一棵月桂樹，樹的本體已不知所蹤，只剩下一截殘破的樹樁，孤零零地立在荒涼的土地上。樹樁邊緣滿是細小的裂口，如同被無數利刃反覆侵蝕，但最終決定它命運的，卻是一斧致命。插在樹樁中央的那把斧頭，鋒刃深深嵌入木質之中，彷彿將月桂樹的生命徹底斬斷。

辰風的目光在斧頭與樹樁之間遊移，他的翅膀輕輕掠過樹樁表面，拂去塵土與歲月的掩蓋。當露出光滑如鏡的斬口時，辰風的神色凝重起來。他曾聽聞月桂樹的傳說，那是吳剛的宿命——一生砍伐，卻永無止境。月桂樹有自我修復的能力，無論吳剛的斧頭多麼鋒利、多麼堅韌，都只能在樹幹上留下短暫的痕跡。

但如今，眼前的這一幕，卻和人類傳說記載的內容有了些出入。

“被砍斷了？”辰風低聲呢喃，這四個字從他的口中吐出，卻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辰風蹲下身，用翅膀拂去月桂樹樁上的浮土，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純淨到異樣的白。與常見樹木那一圈圈清晰分明的年輪不同，這樹樁的斷面上看不到任何痕跡，彷彿從未記錄過歲月的流逝。

然而，當辰風將視線靠近時，那片白色彷彿蘊藏著無窮無盡的深意。它既是空白，又像是一片由無數細微線條交織而成的紋路，極為細膩，以至於肉眼幾乎無法辨認。若非辰風天生感知靈敏，他甚至無法察覺到這些線條的存在。

辰風的目光落在了那把斧頭上，那是一把普通的斧頭，辰風敢肯定，但是似乎又因為這裡沒有空氣，所以這把斧頭儲存的極其完好，甚至木製的斧柄都沒有出現任何腐爛的痕跡。

辰風正想用翅膀去觸控一下那把斧頭，但是，忽然有一種極其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辰風連忙停下了動作，四處張望。

最終，就在月桂樹的不遠處，一個白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簾。那是一名女子，身著純白長裙，腰間微垂，裙襬隨著無形的風輕輕飄動。她站在荒漠中，纖細的背影面向著浩瀚的宇宙，透著一種與整片天地格格不入的孤寂感。

辰風的目光逐漸下移，卻在那女子背後的裙襬中央猛地停住了。他瞳孔微縮，因為他看到了一個無法忽視的致命傷口——在她的背後，一個空洞的血窟窿正靜靜地存在著，像是被某個恐怖的生靈硬生生打出來的。那窟窿透徹見底，其內原本應該是心臟的位置，卻什麼也沒有留下，甚至沒有血跡。

辰風站起身，安靜的看著那個女子。因為此刻那個女子動了，她低下頭，輕輕地撫摸著懷中的兔子，那隻兔子比一般的兔子要大上一圈，赫然是一隻天兔，此刻也趴在女子懷中，垂著耳朵，猩紅的眼睛卻注視著辰風這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