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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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刃把巧克力塞給瀧鈺，一臉期盼地看著他，瀧鈺沒有撕開包裝，而是和當初一樣，一口連著包裝紙都吃進去，無論味道如何，他也沒有抱怨一句話。

朔刃一瞬間感覺嗓子堵得厲害，比上次生吞一個戴著頭盔的傢伙感覺還堵得慌，他向前邁一小步，卻後退回去，雙手顫抖著抬起來又慢慢放下去，看著瀧鈺的眼睛，他扭過頭去躲開那道目光，卻又用餘光膽怯地瞧著他。

瀧鈺笑了，眼角掛著的淚花是那麼晶瑩剔透，他握住朔刃的手，緊緊抱住了他。

朔刃愣住了，抬起手輕輕拍拍他的背，看著他藍色的眼睛和一半金屬一半血肉的臉，他不知道該如何訴說這些年的掛念。

或許，最好的訴說便是緊緊抱住懷中的人吧。

朔刃也抱了抱瀧鈺，想到這些年他的所作所為，甚至多次想置他於死地，朔刃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活生生挖去了一塊，又像把心臟用液氮速凍過之後硬按進胸膛一樣難受。

這種複雜的情感，朔刃只覺得衝得慌，眼睛一眨，似乎有什麼東西模糊了自己的視線，他抬起手抹了一把，衣袖上多了兩點淚痕。

瀧鈺鬆開朔刃，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跟他說，猛地湧到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只能憋出來一句。

“你……還好麼？”

“我……我……”朔刃一瞬間說不出話來，他一直認為自己只是一隻毫無感情的動物，所有人都是這樣認為的，他只不過是一坨附著在骨架上的擬態生物罷了，不過今天這又是怎麼回事？這些情感，是那麼真實，那麼濃烈，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像一個人。

“這些日子……你受了不少苦啊……”朔刃撫摸著瀧鈺半邊金屬的臉。

“我還好……你……你也受了不少苦，好多都是我……我帶給你的……”瀧鈺低下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我很抱歉我以前對你做了那麼多粗暴糟糕的事情……我……我……”朔刃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塊吸飽了水的海綿，碰一下就會淚流不止。

“我也……我也對不起……我不該……不該那麼……”瀧鈺聲音越來越小。

“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不是麼。”朔刃看著瀧鈺。

“嗯……至少你還在，至少我們這一生還能再會，我已經很滿足了。”瀧鈺抬起頭，臉上全是淚痕。

“你還是我的小跟班，對吧？”朔刃問。

“當然，那當然，你永遠是我的好大哥，永遠都是！”瀧鈺激動地回答。

兩人再次相擁而泣，黯星在一旁嘆了口氣。

“算是……解開了一個心結吧。”

時間總是會奪走一切，讓美好腐爛，讓所愛逝去，但它又在不斷給予，給予新的一切，然後重複遺忘和腐爛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