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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婁總在茶樓頂層的辦公室一邊卷著煙，一邊看著窗邊矗立的孫父，兩個人一句話都沒說。過了許久，孫父在接過婁總為自己卷好的煙後，遞到鼻子前輕嗅著，然後說道：“我知道，我這次把南方的生意全都丟擲去，是有點冒險。你們不想知道為什麼嗎？”婁總回到自己的座椅上，點燃捲菸以後仰著頭回應道：“大哥，你做什麼事，自然有你的道理。不過，我不明白的是你怎麼那麼信任李明？”

孫父依舊沒有點燃那根菸，而是拿在手裡把玩著說道：“因為他很像我之前認識的一個人。”婁總頗有興趣的問道：“因為像，所以就敢這麼賭？話說回來，李明什麼地方像你說的那個人？”孫父回過頭來，衝婁總笑了笑，然後轉身開始講述自己曾經的故事。

早年間孫父在廣東做生意，結識了一個“酒肉朋友”陳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喝酒以外，是從不談生活中的任何問題的。直到有一天，陳軍又打電話讓孫父去喝酒，喝酒的時候，孫父發現酒桌上的幾個人全部認識，陳軍說全是他的朋友。

席間，陳軍這傢伙一個勁地吹，把孫父吹成了大老闆、百萬富翁，還硬是從孫父上衣口袋裡掏出幾張名片，順手分發給在座的每一個人。這個晚上大家都喝得很盡興，吃完後是陳軍讓他的一個朋友開車把孫父送回住處的，孫父不勝酒力於是就在車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後就什麼也不記得了，孫父當時做夢都沒想到那個送他回家的人有一天會忽然來找自己！有一天，孫父聽見有人在敲門，聲音不大，時斷時續的。從貓眼裡往外看，見是個男人，有點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見的面，不過有一點敢肯定：這個人並不是很熟悉。

隔著門問他：“你找誰？”他迅速說出了孫父的名字，他說他是陳軍的朋友，孫父一聽只好開了房門。他說：“那天你喝多了，是我把你送回家的，你還記得我吧？”出於禮貌，孫父只好說：“記得。”其實那天除了陳軍在酒桌上把名片分給他，自始至終孫父連句話都沒和他說過。

看他的樣子像是很急，他顧不得坐下，就那麼站在孫父的對面，神色張皇地說：“我一直在傳呼陳軍，可陳軍一直沒有復機，只好來求你了！”當時孫父覺得這個人很好笑，自己和他只不過一面之交，他竟登門來求自己辦事，可孫父礙著陳軍的面子，再加上他那晚送過自己，便裝作很熱情地問他：“你要我幫你做什麼呢？”

他馬上脫口而出：“你能借我十萬元錢嗎？”乖乖，他真把孫父當作百萬富翁了！孫父連他姓什麼都不清楚，他竟開口向孫父借十萬，現在社會上騙子這麼多，孫父憑什麼相信他呢？

也許他發現孫父一臉的不悅，馬上解釋說：“對不起，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我因為在外邊打工，把我女兒留在老家讓我母親看著，不料女兒被車撞了，撞壞了腎，急需換腎，好不容易有了腎源，可我手裡的錢實在湊不夠，我借了一部分，可還差十萬實在沒處借了……”

孫父不等他說完，就拿起電話，給陳軍打了一遍傳呼，陳軍果真一直沒有復機。會不會是陳軍和這傢伙聯合起來騙自己？為什麼平時陳軍總能聯絡到，現在卻聯絡不到了呢？看樣子他還想作進一步的解釋，而孫父卻一臉的不耐煩了，於是說道：“我剛好最近生意不順，真的沒有錢，不要說十萬，就是一萬我也拿不出來。”

說完，就做出送客的樣子。這時，孫父看見他悲傷地站在自己的對面，眼睛久久地凝視著孫父，然後，竟有兩行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流了下來。在那一刻，孫父幾乎被他的眼淚打動，如果他再堅持用那種悲傷的眼神凝視著孫父，哪怕只是再維持一小會兒，孫父可能就會答應他的請求了。

可是，遺憾的是他沒有再堅持下去，他朝孫父客氣地點點頭，就走出了房門。那人走後，孫父又嘗試著聯絡了一遍陳軍，陳軍依然沒有復機。要是知道陳軍的家在哪兒，一定會找到他問個明白，可平時和他很少聯絡，除了打電話別無他法。

孫父不安地坐在沙發上，沒心思幹別的。不久，為了方便照顧與孫父同住的岳父從外邊下完象棋回來，看孫父像是有心事，孫父便把那個陌生人借錢的事說了，岳父聽完，說：“我覺得這人不像是個壞人，他可能真的是女兒有病，你要想法再在朋友圈子裡打聽一下陳軍的家在哪兒，然後你要去找一下陳軍問個清楚。”

孫父說：“我為什麼要這麼關心這件事呢？我和這個人只不過是一面之交。”岳父沉吟片刻，緩緩地坐下來，隨後就給孫父講了個“一面之交”的故事。他說，“早些年有一個做小生意的人去鄉下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