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道德檢驗的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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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烽火連天、硝煙瀰漫的亂世之中，智伯瑤如同置身於狂風巨浪中的一葉孤舟，被命運的洪流推搡著，陷入了深深的道德困境。為了滿足新盟友那近乎苛刻的條件，他的內心猶如被千萬只毒蟲噬咬，痛苦不堪，在對勝利的極度渴望與對仁義道德的堅定堅守之間，艱難地徘徊，拼命地尋求著那微若遊絲的平衡。

智伯瑤獨自踱步於昏暗的營帳內，搖曳的燭光將他的身影映照得扭曲而飄忽。他雙眉緊鎖，如兩道糾纏在一起的荊棘，目光中滿是深深的困惑與迷茫。勝利，那是他心中燃燒著的一團烈火，是拯救他的軍隊於水火、扞衛家園安寧的唯一希望；而仁義道德，那是他自幼便根植於心的信念，是他靈魂深處不可逾越的底線。

“勝利，當真就是檢驗道德的唯一標準嗎？”智伯瑤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在這寂靜的營帳中顯得格外蒼涼，彷彿是從遠古傳來的天問。

他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司馬光那句振聾發聵的警言：“智伯之亡也，才勝德也。夫才與德異，而世俗莫之能辨，通謂之賢，此其所以失人也。夫聰察強毅之謂才，正直中和之謂德。才者，德之資也；德者，才之帥也。” 這些話語，如同一座座沉重的山峰，壓在他的心間，讓他喘不過氣來。

智伯瑤深知，司馬光所闡述的道理，用在勝利者身上，猶如那高懸於夜空的明月，千古不變，熠熠生輝。然而，身處這波譎雲詭的亂世，他卻不得不以一種近乎絕望的目光重新審視這一切。在這殘酷的世間，當取得勝利時，哪怕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滿清屠夫，也能被那些趨炎附勢之徒吹捧為聖主，享受著萬民的朝拜與讚頌；而當遭遇失敗時，哪怕是仁厚愛民如張士誠那般的豪傑，也會被那些落井下石之人貶低為卑鄙小人，遭受無盡的唾棄與謾罵。

“難道這世間的評判，真的僅僅取決於那勝負的結局？那仁義道德，難道就如同那被秋風掃落的枯葉，毫無價值可言？”智伯瑤長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悲哀，彷彿是一位孤獨的詩人，在吟唱著一曲末世的悲歌。

他想到那些為了勝利而不擇手段、喪心病狂之人，他們或許能在短暫的時光裡，憑藉著陰謀詭計和殘忍暴行，登上那看似輝煌的巔峰，享受著一時的榮耀與權力。但最終，他們卻往往被歷史的車輪無情碾碎，落得個眾叛親離、身敗名裂、遺臭萬年的悲慘下場。而那些始終堅守仁義道德之人，雖可能在短期內遭遇重重困境，歷經磨難，但他們的名字卻如同璀璨的星辰，在歷史的長河中熠熠生輝，被後世子孫傳頌敬仰，成為永恆的典範。

智伯瑤不禁捫心自問：“我究竟該何去何從？是為了眼前那虛幻的勝利，拋棄仁義道德，成為一個被世人唾棄、被良知譴責的罪人；還是堅守心中的底線，哪怕最終面對失敗的結局，也能保持靈魂的純淨，問心無愧地面對天地蒼生？”

此時的智伯瑤，彷彿置身於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森林，四周瀰漫著濃厚的迷霧，讓他迷失了方向，找不到出路。他的內心在激烈地鬥爭著，良知與慾望如同兩隻兇猛的野獸，在他的胸膛中相互撕扯、爭鬥，讓他痛苦得幾近窒息。

他回憶起曾經與將士們並肩作戰、浴血沙場的日子。那時候，他們懷著對正義的堅定信念，為了保護無辜的百姓，不惜拋頭顱、灑熱血，衝鋒陷陣，視死如歸。那些堅定而無畏的眼神，那些豪邁而爽朗的笑容，此刻在他的腦海中如同一幅幅生動的畫卷，一一浮現。

“難道我要為了這一時的勝利，背叛他們對我的信任，違背自己曾經許下的誓言，玷汙我們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智伯瑤用力地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的堅定。

然而，當他的思緒回到現實，想到新盟友那冷漠無情、充滿威脅的面孔，想到那一道道苛刻得近乎殘忍的條件，想到如果拒絕可能帶來的滅頂之災，他的心又不禁顫抖起來，彷彿被一隻冰冷的大手緊緊握住。

“若不答應他們，我的軍隊將何去何從？那些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們的生命將如何保障？我的家園，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又將如何在這亂世中求得一絲生存的希望？”智伯瑤緊緊地握住了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鮮血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地上綻放出一朵朵悽美的花。

在這漫長而煎熬的夜晚，智伯瑤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每一次閉上眼睛，腦海中便會浮現出無數張面孔，有將士們期待的眼神，有百姓們無助的淚水，有敵人猙獰的笑容，有司馬光那嚴肅而莊重的教誨。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個決定，都如同在命運的棋盤上落下的棋子，將影響無數人的生死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