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摯愛之人染於赤色（五）大道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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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遲閉上的眼忽然感受到微微的亮光，好像來自極近的位置。隨著眼皮慢慢睜開，異樣的感受也愈發明顯。

“哦，你醒了？”話剛出口林遲就覺得不對，只因某人最近好像特別熱衷於“出來逛逛”。

見林遲轉醒，撒旦朝著他的方向點點頭，卻又不予置否，“嗯”。

“那個，你在這看了多久？”

“不久，五六個小時吧……別多想，我不是在看你。”

由於還帶著些許起床氣的緣故，林遲直截了當的質問：“嚯，請問大人究竟為何如此專注。”

撒旦微微偏頭，說：“我在看大道和未來。”

林遲頓時一驚，他可未曾想到眼前這位向來不正經的“老師”居然認真回答了。大道與未來，二者無論哪個都與他相距甚遠。

但是很顯然，房間裡另一人並不贊同。

“聽好了。所謂道，即是如我這等層次的強者追求的…力量。要說參悟，其實與實力、境界都無關。不過嘛，我的參悟所得自是非你能夠想象的；如我這等人物，一絲一毫的參悟皆有可能跨過最後一道門。”

“那你悟到了嗎？”

“沒有。”撒旦回答的乾脆利落。

二者相視無言……

不知何時，撒旦突然消失不見，正如他來時一般。但當他一走，林遲的臉色馬上變了，就在剛才，他佈下的陷阱斷了，從狀態上判斷，已有了段時間。能夠避開他的感知解除陷阱無非幾種情況，最有可能的便是兩種：要麼隱匿手段了得，要麼實力遠強於他。

無論是何種情況，既然能悄無聲息的處理陷阱，趁林遲毫無防備時讓他一睡不醒也是可以的；甚至可以再惡趣味一點，佈置上一系列機關，再聆聽林遲這位冉冉升起的管理局新星的不甘與絕望。

現實卻是，林遲還活著，床頭櫃上的槍也沒有被擺弄過的跡象。如此一來，事情就有點意思了；既不取他性命，亦不拿錢財，總不見得是來交朋友的吧？

但不管怎麼說，林遲還是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念及於此，他將手槍彈夾拿出，換上另一枚隨身攜帶的彈夾。猶豫片刻後又將晶瑩剔透的黑金色子彈一一退出，再填上一發特製彈藥。

握著手槍，林遲懸著的心頓時安定了不少。6發墨金子彈，若是發揮得當，基本等同於六位災難級大佬的性命；至於墊底的子彈有何神異，恐怕只有林遲自己才知道。

天，徹底亮了，可雲層之上的萬丈霞光，始終無法穿過陰霾。

…………

【這次，你做了正確的選擇嗎？】

——發現自己異於常人的天賦後，他即刻動身加入管理局，無怨無悔的同異端生物廝殺。他是殺手，是屠夫，更是無情的機器，忍受著同事們異樣的眼光，遭人唾棄辱罵也無視。

只因他相信，自己的所作所為是有意義的，哪怕所尋之物可笑至極——想要行使正義，想要驅逐掉人類頭上的陰雲，卻從未思考過正確與值得。

思考並非他長項，只是憑著直覺前行，哪怕荊棘遍地，遍體鱗傷也無所謂。

只要一直繼續下去，終有一天會被理解吧？即使成不了英雄，至少也會有人在背後支援。

但是，是否有什麼地方搞錯了？直至晉升災難級，疑問浮上了心頭。

【你會遭到背叛的，即使將一切付出也無濟於事。因為，背叛是人類的本質；因為，你天生是個異類。】心底裡的某個聲音曾對他說過。

好像，該付出代價了……

被釘在十字架上時，他想著。此前他也不是沒想過自己的死期，如他這般是沒有未來可言的。但是，圍觀的為什麼會是他的同族，他拼著生命也要保護的物件？

【真沒用】稚嫩卻冰冷無情的童音響起。

他靜靜地站在熾熱的石塊上，保持著十字架上的姿勢，可自己難道不是正遭到審判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未知的土地上？

不過，那聲音說的倒是沒錯，可能是因為自己太弱的緣故吧，連一個同伴也沒救下……

啪！

他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

少年一頭披肩長髮，看起來13 4歲，長得和他別無二致。

【白痴】

說著，少年又是一巴掌甩出。他想要格擋，卻從小小的手上感受到難以置信的力量，於是他倒下了，正如被釘上十字架時一般，任人宰割。

【你知道嗎？這次的戰鬥本身就是個局，身為棋子，竟不知執棋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