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古代線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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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的夜風中，蘇薇雙手微顫，長劍還未從敵方高官的胸膛拔出。那人眼中的驚恐和不甘在她腦海中揮之不去。她清楚地知道，這是自己第一次親手奪走一個人的生命。心底複雜的情緒如海潮湧動，有恐懼，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種撕裂感——復仇的燃燒與道德的掙扎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站不穩。

天辰會的戰友們將她圍住，面露覆雜的表情，有人欣慰，有人讚許，還有人帶著幾分戒備。方劍，第一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道：“做得好，蘇薇。從今天起，你才是真正的我們的一員。”這句本該是讚揚的話語卻讓蘇薇感到無盡沉重。

她緩緩後退幾步，鬆開了手中的劍柄，踉蹌著坐到地上，心緒久久無法平復。耳邊是方劍的鼓勵，也是其他成員在悄聲討論她的表現——她聽到有人說：“看不出來，這個姑娘竟有如此果斷的一面。”還有人低語：“能走到這一步，她確實有潛力。”

然而，蘇薇自己明白，方才的“果斷”不過是一瞬間的本能反應。在敵軍高官轉身準備逃跑時，她腦海中浮現的是哥哥臨死前的怒吼與父母倒在血泊中的身影，這讓她衝動地拔劍而起。此刻冷靜下來，她卻質問自己：這就是我要的力量嗎？我真的能承受這樣的代價嗎？

深夜，營地沉入寂靜，蘇薇獨自坐在火堆旁，望著火光中跳動的影子出神。腦海中反覆回放的是高官倒地的情景，以及他的目光。她試圖從那目光中尋找些什麼，可什麼都沒有，只有無盡的空虛。

“你後悔了嗎？”一個低沉的聲音打破了寧靜。蘇薇抬頭，是天辰會的首領冷杉，他一身玄衣，神色平靜地站在她身旁。

“我……不知道。”蘇薇低聲答道，聲音有些哽咽，“我以為我可以承受，但真正做到了，卻發現心裡還是……”

冷杉坐下，語氣淡然：“人之所以為人，正因為我們會在殺戮中感到不安。你覺得愧疚，這是好事，說明你還有底線。但在這個亂世，沒有力量，連底線也守不住。”

蘇薇抬頭看向冷杉，他眼中的冷靜如湖水般深沉，映照出她內心的恐懼和矛盾。沉默片刻後，她問：“為什麼是我？你們明明可以選更有經驗的人。”

“因為你恨得足夠深，願意付出一切。這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冷杉的回答讓蘇薇心中一震，他語重心長地補充，“記住，殺人不是你的目的，改變一切才是。你的目標，是讓更多的人不必像你這樣失去家人。”

蘇薇在冷杉的話中找到了某種解脫。她不再糾結殺戮本身，而是試圖將這當作實現更高目標的手段。

為了鞏固這份覺悟，蘇薇開始刻意要求參與更多高難度任務。她主動請纓，去前線傳遞情報、策劃突襲。在一次與敵軍交戰的過程中，她親眼見證了平民百姓為了生存四處逃亡的慘狀，這一幕讓她更加堅定。她決心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也要推翻這片土地的黑暗統治。

在與敵軍的周旋中，蘇薇逐漸展現出獨有的冷靜與智慧。一次次危機中，她利用地形和敵人的心理成功化險為夷，甚至帶領天辰會的小隊擊退了一支規模遠勝於他們的追兵。戰友們對她刮目相看，天辰會的成員們開始真心接受她，而不是僅僅將她視為一個潛力股。

一個月後的一次夜晚，蘇薇獨自坐在溪邊，藉著水面的倒影打量自己。她看到了一張比初入天辰會時更加堅毅的面孔，那雙眼睛不再僅僅透露出恐懼與迷茫，而多了一份清晰的目標感。她喃喃自語：“我不是那個懦弱的蘇薇了，但我也不想成為一個冷血的殺手。我要找到自己的路。”

這番剖析讓她對力量的意義有了全新的理解——不僅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保護那些她仍在乎的人，為了讓世間多一份正義。她開始對自己的成長充滿期待，也對這片亂世的未來燃起一絲希望。

回到營地的路上，蘇薇不禁回想起現代的自己。現代的蘇薇也是那麼無力，那麼渴望改變卻不知如何邁出第一步。如果現代的自己能有如今的果敢，是不是也能讓生活少一些妥協、多一些堅持？

她漸漸意識到，古代與現代的交織不僅僅是偶然，這兩段生活可能正在彼此成就。她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堅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