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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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去淌一躺渾水？平白惹來一身禍。”

&esp;&esp;聽他話中告誡之意與殷晴相干，少年兇狠地抬頭，宛如護食之狼，擰著眉，滿眼冷戾：“我的事，與你無干！夜樓主還是少管閒事，拿錢辦事就好。關於素心方，何解？”

&esp;&esp;夜止不強求，落子道：“既如此，待下完這局。”

&esp;&esp;夜止博聞廣識，從前遊歷藥谷，得了藥老指點，對醫術略通一二，他閱過數頁，向燕歸道來：“陰陽之法，非玄素之方無解。且須五氣朝元，熾陽之體，以清陽逐濁陰，化寒散濁。”

&esp;&esp;何謂玄素之方，燕歸原是一竅不通，但拜那春宮圖所賜，也明瞭此為男女交合，陰陽融匯的別稱。

&esp;&esp;消解寒氣，竟須要以此為媒介？可他的內功……

&esp;&esp;燕歸眉心一蹙，隱約有不詳之感。

&esp;&esp;“早些年江湖上曾有采花大盜名曰太虛道人，專修玄素方，以此採陰補陽，蘊養內功，此功法又稱‘雙修之道’，卻因路子歪邪，而被正道所唾棄。我聽說太虛道人在東方焱籠絡之下已轉拜無極宗。”

&esp;&esp;“你若是對此法感興趣，不妨讓東方夜替你引薦一回。”

&esp;&esp;“不必。”燕歸冷冷應道。

&esp;&esp;夜止彎唇，似笑非笑，幸災樂禍般：“也是，便是引薦了也無用，畢竟你蠱門武功心法《招魂》《引魄》皆是極陰內功，主修陰幽之術，與五氣朝元差之甚遠。”

&esp;&esp;“除非，少主能狠得下心，自廢武功，重修心法。”

&esp;&esp;話一出，燕歸沉下面，默了片刻，他正要說什麼：“如若我——”

&esp;&esp;夜止生來七竅玲瓏，怎猜不透人心，不肖少年說完，他已然搖扇接話：“可惜啊，即便你欲自廢武學，重修內功。”

&esp;&esp;“且不說當今武林，以陽氣澹然而聞名天下的至陽至烈心法，無非崑崙《天罡訣》、司徒家《清風來》、&esp;無憂谷《太玄經》叄家獨大。因你強行擄走殷姑娘，崑崙與你已生嫌隙，司徒家武學從不外傳。”

&esp;&esp;“至於無憂谷《太玄經》，雖有‘神與太玄合，浩氣搖江巒’之美譽，但你也知道，無憂谷歷代只出一個無憂，你堂堂蠱門少主，必不可能改名易姓，拜與他人門下。”

&esp;&esp;夜止掃一眼棋盤，黑子森羅密佈，將白子團團圍住，唏噓道：“無破之局。難解，難解。”

&esp;&esp;燕歸不屑應之：“我自有辦法。”

&esp;&esp;“何法，莫不是要煉移花接木之蠱？”夜止一叩扇，難得正眼瞧人，他又落下一子，困獸之局，唯以自絕之法，破釜沉舟。

&esp;&esp;不破不立。

&esp;&esp;“別怪我沒提醒燕少主，這蠱，可不是那麼好練的。”

&esp;&esp;燕歸不為所動，背後幽幽一聲嘆：“唉，過剛易折，少年人還是莫要狂妄。”

&esp;&esp;“狂妄？”燕歸頓了步，回首上前，掃了眼黑白縱橫的殘局。

&esp;&esp;“夜樓主，非我意願，沒人能拉我入局。”

&esp;&esp;言罷，他一掌落了下去，便掀了這盤棋，只聞玉石汀零，“叮叮噹噹”間棋子飛落一地。

&esp;&esp;燕歸頭也不回，轉身離去。

&esp;&esp;“也罷。”夜止嘆息，拾起一枚玉子，白玉嬌貴，輕易磕碰不得，這落了地，上面也生了絲裂痕。

&esp;&esp;他再抬眼，前頭揚了一陣風，幕簾作響，已不見少年人影。

&esp;&esp;天色愈暗，綹髭鶴髮的老者撐一葉扁舟，於挼藍江水之上行行始始。

&esp;&esp;江南自古繁華，夜來又多風雨，前頭有人高呼一聲：“抓小偷！”

&esp;&esp;一道身影飛速掠過人群，一劍伴風來，清幽之氣掠過倉皇逃竄的人影，來人紅衣如練，劍意猶春江曲水，迤邐如錦帶，如飄如拂。

&esp;&esp;寒芒直逼脖頸，小偷慌慌張張跪地，大喊：“女俠饒命，女俠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