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四）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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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殷晴搖頭，想說餓，但若要她這樣不言不語，她寧可不吃。

&esp;&esp;燕歸掀唇笑了聲：“好。”

&esp;&esp;他有得是法子讓她張口，虎口用力，指腹掐在她雙頰側，一收緊，他嚥下一口丸子，低下頭，薄而熾熱的唇瓣含住她，舌尖一滾，丸子輕輕往裡一渡。

&esp;&esp;殷晴呼吸不暢通，囫圇嚥了口唾沫。少年兩根指節卡在她腮旁，稍一使勁，就令她齒間收攏，嗚嗚咽咽幾聲，一縷沁甜湧入喉頭。

&esp;&esp;燕歸舔唇，他離她極近，少年呼吸灼灼，她面上浮起紅霞，一片滾燙，只聽他笑著，明知故問：“甜麼？”

&esp;&esp;他忽地咬她一口，牙齒撕磨著唇瓣，嚐到一縷腥甜，混著丸子的清香，燕歸彎彎唇，說道：“我覺得好甜。”

&esp;&esp;少年唇角沾著血，笑得陰鬱，像在惡劣的報復什麼。

&esp;&esp;殷晴惡狠狠瞪他一眼，答不出話。

&esp;&esp;他垂眸，用指腹不以為然地擦去她唇邊的血跡：“自己吃，還是我餵你？”

&esp;&esp;殷晴沒法子，沒好氣地從他手裡奪過白瓷勺，在他眼皮子底下將藕粉丸子一小口一小口吃盡。

&esp;&esp;待飯用過，燕歸不與她多言，徑直道：“你且休息，叄日後啟程。”

&esp;&esp;顯然是不容她置喙迴轉。

&esp;&esp;夜裡又下雨，冷風侵肌，殷晴半夢半醒間，身體如水火相燎，又冷又熱，少年的手貼合在她腰間，一掌之隔，內力源源不斷湧來。

&esp;&esp;蠱門武功路子頗邪，講陰玄之氣，內功更偏森寒，與殷晴身體寒毒相沖，這兩月行來，每每殷晴被寒毒噬體，燕歸也只能以寒制寒，用內力強行壓制，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esp;&esp;江南陰雨連綿，殷晴也冷得厲害，身體瑟縮成一團，她摸上去已是有些燙，卻聽她一個勁叫冷。

&esp;&esp;燕歸無法，只得摟緊她，將她牢牢抱在懷裡，企圖用微薄的體溫令她溫暖起來。

&esp;&esp;“冷……”殷晴牙齒打著顫兒，一張小臉皺皺巴巴，夢也不安穩，恍惚間回到幼時調皮，她尋去後山偷酒，卻一個不小心落進冷窖裡，瑟瑟發抖待了幾個時辰，最後還是兄長將她找到，從底下救了回去。

&esp;&esp;記憶裡兄長一向冷靜自持，除了手中劍，好似對什麼也不在意，那還是她頭回見他心急如焚的模樣，連俊秀的眉毛都緊巴巴皺在一起。

&esp;&esp;殷晴嚇得哆嗦，原以為少不得一頓詰責，瞧見殷彧這根救命稻草，哭哭啼啼卻又不敢上前。

&esp;&esp;哪知兄長一言不發，面色嚴肅地一把扣緊她手腕，細細診過脈象，才將她摟進懷裡，重重鬆了口氣：“幸好……幸好……”

&esp;&esp;被凍得昏頭昏腦的殷晴才沒有聽清他在講什麼，只靠在半大少年溫熱的懷裡，沉沉睡去。

&esp;&esp;那個懷抱，真的好暖和。

&esp;&esp;就像現在。

&esp;&esp;“哥…哥……”細碎的呢喃從她口中傾瀉出，扣在她腰間的手緊了又緊，少年神情複雜，情蠱埋藏在血肉裡作祟，隱有抽痛，他有些不甘地咬著牙，在她耳畔低語：“有我不好麼？”

&esp;&esp;這話像在問她，又在質問自己。

&esp;&esp;無人應聲，燕歸拂開她後頸碎髮，輕輕印下一吻：“猗猗，我會幫你解毒的，無論用什麼辦法。”

&esp;&esp;“別離開我，好不好？”

&esp;&esp;明知她無聲回應，何嘗不在祈求預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