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蠻不講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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挲而過：“毀屍滅跡再簡單不過。不過這身皮子倒是好看，剝下來興許能繪一幅美人圖。”

&esp;&esp;“你你你——”怎麼會有人當這人面謀劃要怎麼殺她？

&esp;&esp;“我怎麼我？”

&esp;&esp;“你作惡多端！會遭天譴的！”殷晴雙眼一眨不眨地看他，無比認真地說：“書上說了，壞人會下十八重地獄，過刀山，下火海，受盡苦刑。”

&esp;&esp;“你——棄暗從明，不要做壞人了好不好？”她眨巴眼，似乎企圖用道理說服他：“就從不殺我開始，如何？”

&esp;&esp;殷睛洋洋得意地打著算盤。

&esp;&esp;這可真是——天真的可愛。

&esp;&esp;“哈哈哈哈…”少年聽得直樂，他猛然一下抽回劍，捂腹低笑：“崑崙派竟能養出你這麼個——”

&esp;&esp;少年笑聲清澈乾淨，他話未說完，倒是惹得直盯著他看的殷晴一愣。

&esp;&esp;少年發如霜雪，高高束起。

&esp;&esp;與她談笑之間長髮飛揚，眉目彎彎，這般…不拘小節地捧腹大笑，更是神采奕奕，濯濯清朗，倒與尋常少年郎沒什麼兩樣。

&esp;&esp;但轉眼，他又是那幅沒聲沒息的陰沉模樣，面無表情地看她：“若崑崙派人人都和你一樣天真，早死光了。”

&esp;&esp;“不過…”他上下打量她，他毫不忌憚的眼神，像冰冷蛇類，在看一個被它絞殺至垂死掙扎的獵物。

&esp;&esp;他驀地彎唇，露出一個笑來，少年生得唇紅齒白，自是好看，可那雪亮尖銳的小犬齒在夜色裡，顯得有幾分瘮人。

&esp;&esp;清冽的少年音與叮叮噹噹的銀飾一同在風裡飄蕩，格外溫柔動人。

&esp;&esp;落在殷晴耳朵裡，卻如惡鬼低語，聽得她背後發涼：“我還差一個蠱母，不如你來以身飼蠱——我就留你一命？”

&esp;&esp;他的語氣聽起來，像在說他已經大發慈悲了。

&esp;&esp;語言未落，從少年髮絲間隙爬出一條兩指粗細，紅黑相間的長蛇，它盤踞在少年的手臂之上，恣態親暱。

&esp;&esp;順著他薄而清瘦的肌肉線條緩慢遊蜒至指尖，衝她吐著腥紅蛇信。

&esp;&esp;“嘶嘶”幾聲，殷晴幾近嚇呆，一隻鬼面蟬還不夠，又來一條赤練蛇。

&esp;&esp;“呀。小紅出來了。”少年微笑，眼睛彎彎成弧：“小紅一向害羞，從不輕易示人，看來它也很喜歡我的提議。”

&esp;&esp;“蠱母…是什麼？”殷睛呆愣愣地看他，小心翼翼問。

&esp;&esp;少年歪頭靜思片刻，好看的眉尖一蹙，略微疑惑開口：“該怎麼解釋呢，就是——讓它們和你一起住。”

&esp;&esp;“一起住…？”她已經在害怕了。

&esp;&esp;他徐徐笑開，眼底漾起漣漪，像被水波浮開的湖面，語氣又讓人不寒而慄：“就是住在你漂亮的身體裡。你不喜歡嗎？我的寶貝們可比人要可愛的多。”

&esp;&esp;殷晴呆若木雞，只覺得他身上有一種近乎孩童般的天真，可若要細細一看，這幅天真皮囊下，卻是顆殘忍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