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忘川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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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隨著人影四散，花燈遠去。

&esp;&esp;殷晴開口：“糖人好吃嗎？”

&esp;&esp;燕歸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esp;&esp;殷晴盯著他手中糖人，燕歸一回神又傲然抬著下巴睨她：“你以為我是你？我才不會吃這種東西。”

&esp;&esp;“你騙我。”她莞爾一笑，一踮腳，伸出一根手指，柔軟指腹擦過少年薄而紅豔的唇瓣之上：“你這裡，沾上糖了。”

&esp;&esp;她的動作讓燕歸駭得後退一步，目光驚詫：“你…”

&esp;&esp;“怎麼了？”

&esp;&esp;少年盯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面覆薄紅，狼狽扭頭，咬緊牙關：“你別離我那麼近。”

&esp;&esp;殷晴退回原位，指著琅琊城最高的一處鐘樓，笑著說：“我們去那裡吧。剛剛買糖葫蘆的時候，他們告訴我待會兒還有煙花！”

&esp;&esp;燕歸抬眼望去，鐘樓有數丈之高，直衝雲霄。

&esp;&esp;他抬手欲拎，想將殷晴提起飛身而上，不料聽她“哎呦”一聲，身後幾位油頭粉面公子哥撞上她，她手心糖葫蘆也應聲落地。

&esp;&esp;打頭那位醉氣熏天，抬眼一看，見撞著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正柳眉倒豎，一雙靈動杏眼直直瞪著他，立時心生歹念，全然不顧一旁燕歸在側，抬手就要拂上美人臉：“哪…嗝…哪來的小美人兒，留下陪爺幾個玩玩——”

&esp;&esp;燕歸抬手，輕而易舉握住他手腕，冷聲落字：“滾。”

&esp;&esp;那人啐上一口：“你誰？”

&esp;&esp;又看向殷晴：“這弱不禁風小白臉是你情郎？小美人怕是還未嘗過快活滋味兒，讓爺——”

&esp;&esp;“咔嚓”一聲，那人手腕被燕歸生生折斷。

&esp;&esp;那人慘叫一聲，面容蒼白，聲線直顫：“你！你——你知道我是誰嗎？豈敢對我動手？”

&esp;&esp;殷晴聽那清脆聲響，直替他疼一下，要知道燕歸眼高於頂，連崑崙派都瞧不上，也不知這人要如何大放厥詞。

&esp;&esp;少年漫不經心地笑：“你是誰？”

&esp;&esp;“我乃——”

&esp;&esp;身後有人上前一步，在他身旁附耳低語：“公子慎言。”

&esp;&esp;那人冷哼一聲，拂袖：“給我教訓他一頓！今日不給他點顏色瞧瞧，我必不罷休。”

&esp;&esp;殷晴不想一根糖葫蘆鬧這麼大，立時拉拉燕歸，搖頭：“燕歸，要不…算了吧。”

&esp;&esp;燕歸卻是不屑於“算”，他彎唇一笑，眼中興味盎然：“要打架？我喜歡。”

&esp;&esp;少年轉動筋骨，抬手作招：“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一個來？”

&esp;&esp;那人落聲：“上。”

&esp;&esp;從四下暗處立刻竄出數位黑衣人，將殷晴與燕歸團團圍住。

&esp;&esp;燕歸將殷晴護於身後，正欲抽劍攻上。

&esp;&esp;只見一紅影從天而降，一女聲嬌斥：“住手！”

&esp;&esp;殷晴抬頭一看，來人一身紅裙及地，一張盡態極妍的臉，豔若桃李，耀如春華，令人不敢直示。

&esp;&esp;少女迎著月色仗劍而立，可謂是“皎若太陽昇朝霞，灼若芙蕖出淥波。”

&esp;&esp;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風華，實在難得。

&esp;&esp;“你是何人？”

&esp;&esp;只聽少女清聲落字：“路遇不平，替天行道之人。”

&esp;&esp;那錦衣人眯眼：“多管閒事，一起打！”

&esp;&esp;少女彈動劍身，眾人這才注意到，少女身握一柄奇特長劍，劍身輕薄，似玉似冰，在揮動翻轉間，閃動瀅瀅光芒。

&esp;&esp;燕歸盯住那柄劍，眼色一深，他嘖笑一聲：“真沒勁啊，都不用我動手。”

&esp;&esp;殷晴聞言目光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