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傳聲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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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一片寂靜裡，風聲蕭蕭，月影下重簾，輕風花滿簷。

&esp;&esp;見她久久不說話，少年聲音悶悶：“你聽了嗎？”

&esp;&esp;殷晴從慌張與震驚中回神，她從未料到，燕歸會因為她的話妥協，她心底直跳，一股悸動難言…如果燕歸願意和她一起去，如果他不那麼兇惡的話，比起踽踽獨行，有人作伴，也不是…不行…

&esp;&esp;“那你不準兇我…”殷晴嚅唇。

&esp;&esp;燕歸眼睛一亮，難掩欣喜，又道：“你聽話我當然不會兇你，誰叫你次次惹我生氣。”

&esp;&esp;明明是他惹她還差不多！

&esp;&esp;“你再說我不——唔！”殷晴脫口而出，話卻被人&esp;生生截斷。

&esp;&esp;是燕歸低頭，一下堵住她唇，深渾一吻，看她的目光透著一絲兇狠，他吻勢放緩，變得如輕風細雨，柔柔而來，只用舌頭舔吮著她的唇瓣，與她額頭相抵，呼吸交織：“不許講！答應了就不許反悔！”

&esp;&esp;“你又兇我…”眼看她又要眼冒淚光，燕歸將她緊抱入懷，悶聲低語：“你別說我不愛聽的，你一講我就…”

&esp;&esp;他身於蠱門，自小與蟲蛇毒物為伴，因其乃宗門獨子，一向恣意妄為，無人教晦，搶奪已成本能，尚不知待人分寸，見她鼓著臉頰，難掩委屈，也慢慢放緩聲線，學會退讓：“我儘量不兇你。”

&esp;&esp;“儘量？”殷晴覺得他有許些過分。

&esp;&esp;“只要你只看我，別對旁人笑，不離開我。”燕歸深吸一口氣，道：“我就不會兇你。”

&esp;&esp;殷晴小聲嘟囔：“你要求好多……”

&esp;&esp;燕歸沉聲應和：“我只是要求…你和我做一樣的事，殷晴，自下山以來，我只看你，只對你真心笑，我也不會離開你。”

&esp;&esp;“我的要求哪裡多了？”在他坦蕩明亮的目光裡，她臉上燒得厲害。

&esp;&esp;殷晴眼神閃爍：“那你別看我——”

&esp;&esp;“不行。”燕歸一口否決，擲地有聲：“我只想看你。”

&esp;&esp;“想”字一出，她心底轟轟一聲響，殷晴面上燥熱，更是慌亂，忍不住推他一把，少年身體堅如磐石，一動也不動，她是半點也推不得，只能吱唔著開口：“夜色已晚，我…我要回去了，萬一兄長醒來發現我不在便糟了…”

&esp;&esp;少年目如火炬，直直看著殷晴，不情不願地鬆開環住她的手。

&esp;&esp;“你走吧。”少年站在原地。

&esp;&esp;“你、你呢？”殷晴瞪眼：“你不走嗎？”

&esp;&esp;“我等你先走。”他一步不挪，目送她離去。

&esp;&esp;殷晴轉身，朝他揮手：“那…我走啦！”

&esp;&esp;燕歸沒有反應。

&esp;&esp;她往後退一步，又說一聲：“我走啦！”

&esp;&esp;少年只低低“嗯”一聲，他藏在夜色裡的面容看不清表情，殷晴心底有一絲說不上來的失落，他怎麼都不和她講一句“再見。”虧她還故意停了幾步。

&esp;&esp;隨著殷晴轉身，漸漸走遠。

&esp;&esp;一道風忽然落在她身前，殷晴來不及頓步，撞進少年的懷中，燕歸扶穩她的肩膀，一俯身，極輕極快地吻一下她的唇，殷晴只來得及看見少年臉頰與耳朵一片緋紅，正如那一身紅裳，紅得鮮濃欲滴。

&esp;&esp;可惜他走得飛快，像流雲一過，轉瞬不見，只聽風聲徐徐，幽幽傳來一句：“晚安，猗猗。”

&esp;&esp;殷晴愣神，下意識抬手，摸了摸方才他親吻的唇瓣，微微抿緊唇，彎彎一抹笑，心底喜滋滋，像吃了一顆蜜糖。

&esp;&esp;當夜。

&esp;&esp;殷晴洗漱完，躺在床上，心思翻湧難眠。

&esp;&esp;忽聞笛音緲緲，若遠若近，臨窗而來，她心底驚異，當即跳下床，未著足衣，探窗一看。

&esp;&esp;只見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