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有人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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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少年內力於經脈之中翻湧，縷縷真氣在周身縈繞不散，快刀斬亂麻，他運起《月輪功》第六式“鏡花水月”。

&esp;&esp;遽然，一道驚雷炸響，天色暗淡，雨幕翳蔽，少年身影消失不見，只餘一縷謖謖長風掠過。一霎間煙塵四起，瓦礫飛石，瑲琅錚然之聲不絕於耳。

&esp;&esp;燕歸暗歎一聲好招！又兀自撫笛，清聲四起，婉轉悠揚，驚起飛鴻陣陣，引萬蟲而動。

&esp;&esp;他輕咳幾聲，抹乾唇角血跡：“時間不差分毫，剛剛好。”

&esp;&esp;以百蠱為陣，運曲而殺，此招一出，血流成河，無往不利，唯一一差池，遍是佈陣喚蠱，須半個時辰。

&esp;&esp;燕歸早做打算，以蠱傳訊，告知東方夜。

&esp;&esp;《月輪功》乃當世第一邪功，霸道強勁，無出其右，有東方夜相助，殺他叔父，綽綽有餘。

&esp;&esp;斗轉星移，雨停劍止，天色已深。

&esp;&esp;百來招後，屍蟲橫地，哀鴻遍野。

&esp;&esp;東方夜氣息不變，唇角若彎月，似嘲似諷，負手立於月色之下：“沒勁。”

&esp;&esp;天色昏沉有若雷雨將傾，東方夜抬手再欲降下一掌，毀屍滅跡。

&esp;&esp;“不必。”燕歸攔他。

&esp;&esp;東方夜眉目詫異。

&esp;&esp;“我親手來。”

&esp;&esp;燕歸步步向他。

&esp;&esp;自知窮途末路，男人桀桀怪笑：“燕歸，你可知，你生父為誰？”

&esp;&esp;燕歸喘息著，擦乾唇邊血跡，一分分側目，冷冷道：“與我何干。”

&esp;&esp;“你這無情模樣，到底還是像我！”男人急火攻心，嘔出血來，他一笑蒼涼：“早在我見你第一眼時，我就知曉，你不是大哥的種，他軟弱一生，善惡兩難，生不出來你這樣殘忍冷血的人。”

&esp;&esp;燕歸冷哂，慢慢掐住他的脖子：“無論是你還是他，都不配當我爹。”

&esp;&esp;男人笑容癲狂，他從齒縫裡蹦出幾字：“不恕，你能殺我，可知…我只是一個開始。”

&esp;&esp;“你不配叫我的字。”燕歸收緊力道。

&esp;&esp;他臉色漲紅，目露悲憫：“你殺父殺母，殘害同門，連你唯一親人，亦死你手。不恕，你出身時，無憂谷谷主曾替你批命：你乃天煞孤星，天煞者，克也；孤星者，孤也，你這一生，都將孤獨至死。”

&esp;&esp;燕歸怒極反笑，忽然憶起那天。

&esp;&esp;他最後一次踏進地穴。

&esp;&esp;正逢他十二歲生辰當夜，他設私宴，以賀誕辰為由邀阿吉（爹）前來。

&esp;&esp;最終他帶著渾身風雪，拿著滴血的劍，來到地穴之中，問被九重鐵鏈鎖住，奄奄一息的女人。

&esp;&esp;“我得到息蠱，可以救你出來了，你…”他或是在笑，那時他身上鮮血滾燙，是他爹的血。

&esp;&esp;他將他阿吉本命息蠱，自心口挖出，他要救她。

&esp;&esp;息蠱，斂息屏神，可作假死。

&esp;&esp;原來他也曾天真，自以為殺死阿吉，從今以後，她就自由了。

&esp;&esp;可是，她說：“殺了我。”

&esp;&esp;灰濛濛的眼底，平靜又絕望。

&esp;&esp;他的裡阿（娘），握著他手中劍，祈求他，求他殺了她。

&esp;&esp;那時燕歸才知，她被阿吉下過生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esp;&esp;下蠱者已死，此蠱今生無解。

&esp;&esp;燕歸睫毛顫抖，那天又發生了什麼？

&esp;&esp;他已經忘得七七八八。

&esp;&esp;燕歸手指拔動短笛簫，笛中伸出一柄細劍，將男人的身體一下子穿透，瀝瀝浠浠的鮮血剎時將他的手指打溼。

&esp;&esp;燕歸抽出長簫，輕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