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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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李玄玄偷溜出去的事，她興奮地直點頭：“奴婢這就去吩咐人套車帶公主去看看。”

說罷，便一溜煙小跑離開。

李玄玄望著她的背影鬆口氣，還好這丫頭心思單純好打發，這一招也從小到大屢試不爽。

夕陽西落，天空中還殘留一抹暮色，給雲霞下的飛閣流丹籠罩了一層絢麗的色彩，李玄玄望著皇城的剪影思緒漸遠。

得罪人嗎······她垂頭看向自己染上蔻丹的指尖，輕笑一聲，輕輕攏起。

得罪人算什麼，待到師父預言的那個時刻到來，便是要自己手染鮮血，也在所不惜。

裴知行從興慶宮出來，向大理寺一路騎行過去。

胯*下的棗紅馬早已熟識回大理寺的路，不用他駕馬，它便一步一點頭地朝著既定的目的地走去，留給裴知行垂頭沉思的時間。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陣奇香傳來，裴知行抬起頭，一輛鑲金飾銀的豪華四駕七香車，緩緩行進在自己側前方，駕車的是一位七八歲的道童。

裴知行輕夾馬腹，催馬行進，逐漸與七香車並行。

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開口輕聲說道：“您回來了，東都之行還順利嗎？”

車內沉默良久，忽然傳出一聲嬌俏的輕笑，聲音柔美如同十七八歲的少女：“挺有趣的，還帶回一樣有意思的東西，想上車看看嗎？”

裴知行透過七香車的絹簾，隱約看見車內似乎還有一個男子的身影，不禁皺了皺眉，道：“不用了。”

那聲音嗔怪道：“還真是冷漠，十幾日不見，還以為你會很想念我呢。”

裴知行默了一會，又問道：“那東西是您讓人帶出去的嗎？”

“什麼東西？”

裴知行沉了口氣，道：“於我您還需要隱瞞什麼嗎？”

車內人才笑道：“不愧是知行，你怎麼猜到是我的？”

“玉器遠沒有金器好銷贓，這還是帶著龍紋的玉器，聖人的私庫裡有這麼多東西可選擇，那給使怎麼會獨獨拿走它？那是武周後的東西，只有至親之人才知曉它的秘密，連聖人與太上皇都不清楚，那便只有您了，而且，那東西離宮的當天，您就離開了長安，太巧合了不是嗎？”

“畢竟我也討厭無休止的雨水。”那聲音輕飄飄道：“不過好在回來後放晴了，聽說三郎還為此賞你了，不是嗎？”

他才從興慶宮出來，沒想到訊息竟先他一步傳到她耳裡，裴知行面色一變，急切地解釋道：“那東西難以掌控，您還親自參與在裡面，這太冒險了！連卑職都能發現端倪，聖人查過來只是早晚的事，卑職都是為了您的安危才想將此事早日了結。”

那聲音懶洋洋地打斷他：“知道了，瞧你嚇的，我又沒怪你。”

“本來還指望能讓三郎為此栽個跟頭，沒想到苟稷竟將謠言的風向轉到他人身上，那這陣雨就沒有意義了。”

“你做得很好，就這樣博取三郎的信任，繼續留在他身邊吧。”

說完，車內又重新陷入了沉默。

駕車的童子忽然開口道：“裴少卿，你右手的袖箭可有異樣？我聽著聲音有點兒奇怪。”

裴知行解下右手的袖箭遞給他，道：“二十丈外會向右偏離一寸半。”

道童伸手接過袖箭，沒好氣道：“你可真是個怪物，我做的這個袖箭射程是十丈。”

裴知行冷哼一聲，反駁道：“我與道長難道不是彼此彼此嗎？”

道童稚嫩的臉忽然閃過與年齡極不相稱的殺氣，道袍下的身體緊跟著發出咯噠一聲脆響。

車內的聲音警告道：“白椿。”

“你們二人都是為我效力，不要一見面就這樣火藥味十足。”

白椿聞言收回了瞪著裴知行的目光，專心駕馬。

經過興道坊時，車內的聲音道：“知行，就送到這吧，記住我說的。”

裴知行勒住馬，低頭以示敬意，直到七香車逐漸遠離，他才緩緩抬頭看向馬車消失的方向，一臉憎惡。